一日三十二两,半个月便将近五百两,他就是家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这么耗!
就税务司漕运这破衙门能拨到多少经费?
一年不足千两!
如何补还他贴出去的钱?
如果十天半月不见成效,是不是还得继续把钱洒出去?
还半年收百万两的商税……那当朝二品大员杜工先掌了三年漕运,去年也才收到三十万两的商税,赵白鱼怎么敢如此大言不惭!
谁给赵白鱼的底气?
是他垫付的银子吗?
税务副使越想越气,五感逐渐模糊,隐约听到赵白鱼那厮的狗腿子说了句‘劳副使您是不是高兴坏了?多少人想要的机遇,我家大人特地送给您,真是十分看重您啊’,陡觉喉口一甜,眼一翻,天旋地转,就此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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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陪你牢底坐穿。
老霍:愿意陪我坐牢……他果然很偏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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税务副使:谁给赵白鱼的底气?是他垫付的银子吗?
小鱼:是的。
第54章
连续多日雇佣两百工人, 整日在码头、水门和桥梁处徘徊,不需要做什么苦力活, 只稍盯着来来往往的漕船, 盘查是否交了商税便可。
如果没交商税,则将人带到税务司漕运公使面前,交由他们登记,当场敲着算盘计算应交税收数目。
自赵白鱼前几日在码头闹的那一出之后, 府内商人闻之色变, 纷纷暂停漕运, 还是有人心存侥幸, 结果无一不被抓个正着。
府内商人闻风而人心惶惶,他们的货耽搁一日, 损失的钱财不可计数, 看赵白鱼这阵仗怕不是要和他们打持久战。
他那破漕运衙门耗得起,他们小本经营压根耗不起!
于是隔三差五有人求见杨参谋,想通过他向户部说明情况,他们交了六成的胜钱给户部,没道理户部在这时当缩头乌龟,户部应该私下和税务司漕运衙门商量,尽快解决此事才好。
但户部始终没动静, 杨参谋只说他们已经在想法子,让商人们稍安勿躁。
赵白鱼是隔空和户部斗法, 户部隐忍不发,没回应不代表没动静。
如此说辞,商人们不太能接受。
他们是神仙人物, 稳坐泰山,目光长远, 能决胜千里,可税务副使是小人物,腰包耗不起。
连续支付七日的工人钱之后,税务副使扛不住了。
他思来想去,决定求见赵白鱼,可是赵白鱼就是要他急,压根不可能主动见面,税务副使因此连郡王府的大门都没敲开过。
他又想守株待兔,但赵白鱼不来点卯,连个鬼影都见不着。
据杨参谋所说,御史台已经参了赵白鱼一折子,道他日日不到漕运衙门,实是玩忽职守。
结果朝中有大臣替赵白鱼说话,说是人虽没到衙门,但亲身上阵,顶着寒风到水门码头多地办差,可谓鞠躬尽瘁。
一遭你来我往的推拉下来后,元狩帝不痛不痒地斥责赵白鱼坏了朝官点卯的规矩,但又夸他的确尽忠职守,告诫朝官有时候不必太墨守成规。
如此一番表态,面面俱到,无论哪方人的情绪都被照顾到,且无人受罚,此事迅速翻篇。
税务副使得知结果,难受得大病一场,告假在家,还想借此躲过上差的‘先帮忙垫付’,结果砚冰带着两百多工人挤进他的宅院里,闹得左邻右舍怨声载天,妻儿因此恼得回娘家。
苦不堪言的税务副使身子好转些许,府内的商人就找到他诉苦。
“大人,您快想些法子,自打这位赵大人上任,咱们各家商号的货已经停放将近一个月,实在是消耗不起。如果户部不能尽快解决这件事,还恕我等投向漕运衙门,大不了补上那四成胜钱,总比血本无归来得好。”
“那怎么成?”税务副使脱口而出:“诸位和户部关系密切,合作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户部的本事?何况这一遭认输,往后都得多交四成胜钱。便说云老板您,您家每年往返南诏得有三十来趟,每趟下来得多交近两万五白银税,这年复一年,可是笔不小的数目。”
那云老板闻言也是心疼:“这不是眼下情状艰难吗?如果我等能看到点破局的希望,自然懂得怎么选择。可是户部瞧着没什么动静,我等心里实在没底。”
其他商人们纷纷附和。
税务副使:“你们再撑多两日,我同杨参谋商量。”
说曹操曹操到,杨参谋推开门说道:“渡口、水门等地已经打点好,今晚子时分别从四渠出发离开京都府。记住无论岸上何人阻挠,你们充耳不闻便是,扬帆起航不必停留,各个关卡守卫士兵会配合你们。”
闻言,众人喜上眉头,各自回去打点好货物和漕船,待时间一到,立即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