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这个词用来形容一名男子,多少会有些怪异,但施南钺却觉得,用在沈奕瑾身上,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正正好。
这么安静了一会。
沈奕瑾忽然转过脸看施南钺,脸上原本的笑意已经敛起,眼里也带上了几分审视和若有所思,他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施南钺,犹豫了一会,还是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那日你为何会在那山上?那座山自从被那伙山贼占据之后,便鲜少有人上去了。”
施南钺的伤还未痊愈,本该是在家好好静养的,何况那时已经入夜,却无缘无故出现在那山上,还恰巧救了他,实在让他不得不多想,不得不怀疑。
施南钺的面色不变,但却沉默着,没有回答。
没听见回答,沈奕瑾仍是看着他,但眼眸却在逐渐变冷,他抿了抿唇,又开口道:“或许,我换一种问法,你就能答了。”
望着施南钺的眼睛,沈奕瑾一字一句缓缓问道:“这半个月以来,每日入夜后,来找你的那两人是谁?而你,又到底是何人?”
第13章 坦白
沈奕瑾其实都知道。
事实上,洛正清和赫章第一次来时,沈奕瑾便知道了,只是那时沈奕瑾以为是其他镖师找来了,就也没放在心上。
但是后来他发现他们每日入夜都会来,而且每次都是偷偷摸摸、神出鬼没的,他才起了疑心。
见施南钺还是闭着嘴,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沈奕瑾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原本以为,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他们已经称得上是朋友了的。
整了整衣摆,沈奕瑾站了起来,他背对着施南钺,沉默了一会,淡声说道:“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我也不强求,你把欠我的银子还了,然后离开吧,我不能让你继续留下,否则若是害了村里人,就是我的过错了。”说罢,他便迈开步子,准备回房。
“沈兄弟,你等等。”施南钺在沈奕瑾的脚步即将踏进房门时,出声叫住了他。
沈奕瑾脚下一顿,却没有回头,仍是背对着他,问道:“你愿意说了?”
施南钺微微蹙着眉,犹豫了会,缓声道:“你当真是非知道不可吗?”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知道沈奕瑾是个极好的人,更不是嘴碎的,纵然告诉了他,也并无大碍,但他担心的是,若是沈奕瑾知道了他的身份,便又会多了一重危险,而把无关之人至于危险之中,他想,也不愿意。
闻言,沈奕瑾回了头,他目光定定地看着施南钺,神情严肃地点了头:“是,我想知道。”顿了顿,他又道:“我想知道,我救的人,并非是个恶人。”
听了这话,施南钺怔了下,才明白原来沈奕瑾想要他坦白,是因为担心自己若是救起了的是一名恶人,会连累了大家。
明白过来后,施南钺勾起唇角笑了笑,他反问道:“沈兄弟以为我是恶人吗?”
沈奕瑾沉吟了一会,老实的摇了摇头。
他会救施南钺,也是因为他看着并不像是恶人。
又笑了笑,施南钺对他招了招手,道:“沈兄弟你过来坐下吧,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沈奕瑾听了话,当即便转身重新回到长凳坐下。施南钺看沈奕瑾坐下,便没再犹豫,斟酌了下语句,坦白地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他,只是隐瞒了奉旨来除山贼的事。
“!”沈奕瑾瞪圆眼睛,吃惊地张大嘴巴。
沈奕瑾很是惊讶,他没想到施南钺居然真的是一名将军,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威震边疆的定远将军!
施南钺看他露出夸张的表情,不由笑了下,又问道:“你可信我?”
沈奕瑾已经平缓了心情,他点了点头,道:“我是信你的,我先前便说过,你并不像镖师,反而像是将军,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你的身上总一股无法掩饰的杀戮气息,那是常人所没有的,那是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会存在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沈奕瑾有唯一的一名好友,他在三年前被征兵去了漠北,两年后,他回来探亲时,气质已然发生了改变,他上过了战场,杀了人,身上便有了杀戮,无论怎么清洗,都抹不去了,已经刻进骨子里。
就是因为见过,所以沈奕瑾感觉的到。
施南钺闻言,愣了愣,须臾,眼底的笑意却又浓了些。
虽然不知为何,但沈奕瑾直白的信任,让他觉得十分高兴和满足。
沈奕瑾想了想,又问道:“对了,夜里来找你的那两人,又是何人?”
施南钺告诉他:“他们是我的副将,罗正青和赫章,他们每夜过来,是因为我让他们查的事,过来向我禀报的。”
沈奕瑾微微颔首,隔了一会,又道:“即是如此,以后你让他们别再偷偷摸摸地来了,总是在夜里翻墙进门,实在太怪异了,让人夜里都睡得不踏实。”他总以为是进了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