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扯起嘴角笑笑，她也想说一句我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啊，可惜现在她已经很清楚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时候灵魂抽离的感觉是什么了。

还真是抱歉了，没有遵守诺言。

宋小果原本想逼格很高地来几句劝慰和热血的言语，结果脖颈冰凉的触感让她原本迷糊的头脑突然间像是被灼烧了一样。

水……眼泪？

哭了？

这还是宋小果第一次意识到顾墨也是会哭的，他虽然看起来麻烦又任性，但是也是个有弱点的家伙。

“我说啊，”宋小果拼尽全力说出最后的几句话，“既然我欠了你，就下辈子还吧，只要你认出我。”

只要你下辈子还记得我，我就还你一世。

在这之前，宋小果不会想到，那样怕麻烦的自己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就像她永远不知道顾墨会在什么时候，以怎样的姿态，闯入她的世界。

生命结束。

☆、第65章 番外：趴在回忆看你归期

特洛伊是个孤儿，联邦虽然一直在努力保证人民的生活水平，但是像他这种人似乎依旧没有什么出路，除了一些特殊的职位。

成为军人，没有什么原因，他没接受过教育，只能出卖体力，还好，他反应快，能吃苦。

成为底层军人的人大都是和他相似经历的人，最卑微也最知道怎样能够把新人踩在脚底，他入队年龄小，经常是被攻击的目标。

然后，巴尔克出现了。

挥着大刀的巴尔克，站在被打得全身青紫的特洛伊面前，笑嘻嘻地询问，“小鬼，你要学刀吗。”

那会儿他连抬起头都吃力，看着手握大刀的邋遢大叔，咧嘴一笑，“你不怕我有能力杀了你？”

军队根本不受联邦的重视，人人自保都来不及，何况拖着他这么个小尾巴，还教给他能力给自己添堵。

“放心，我会活在最后的。”巴尔克咧嘴一笑，露出尖锐的牙齿，像是伏击的大白鲨，“只是想给生活增添点乐趣。”

特洛伊成为了巴尔克的徒弟，也不能这样说，巴尔克从未承认过这件事，他只觉得教人很好玩，尤其是特洛伊这样有天分的人。

可等到特洛伊有能力保护自己甚至少有人能够威胁到他之后，巴尔克的乐趣就丧失了，他很快将特洛伊抛在脑后，而去做别的认为有趣的事。

特洛伊又成了一个人。

那些老兵们每次都无法理解这个冷漠和暴躁属*叠在一起的年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特洛伊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新帝上位。

对于军事方面的人来说，新帝的行事风格简直是为他们铺平了新的道路，不仅仅是物资和训练，在特洛伊甚至能够感受到那些政权的人们对于他们不再像原来那样鄙弃和毫无顾忌。

要变天了。

在单人比赛项目，特洛伊成为了仅次于巴尔克的存在，新帝给了他们荣誉。

特洛伊看到巴尔克依旧是一脸无聊的模样，突然就知晓了他们是不同的。

“和荣誉相比，让已经腐朽了的军队有点任务可以做吧。”巴尔克毫无顾忌地说出这样的话。

年轻得帝王说，“会有的。”

特洛伊没想到的，他们的第一场战役的任务是杀掉自己国家的人民。

“很有趣不是吗？”巴尔克说，“小鬼你要知道，想真正有权利，就得看下不下得去手。”

特洛伊沉默。

他已经不是小鬼了，可他还是迟疑。

里德人就像传说中的那样，是不好对付的种族，他们作为精英部队带了各种武器一夜要让这个星球成为废墟，因为不能够给他们留有反击的机会，一旦里德人发现了这个计划，他们很可能失败的惨烈。

原本留在星球的就是老人，妇女和儿童，特洛伊沉默着扫荡着生灵的存在。

尸体，火焰，浓烟，残渣。

这不是战争，这是地狱。

不过，他们本来就不是怀着爱国的热血来到这里的，都没差。

因为之前做足了保密工作，所以行动非常顺利，人们在清扫确认最后的步骤的时候，出现了特殊情况。

一个母亲将女孩死死护在怀里，而这个命大的女孩在母亲烧死之后竟然存活了下来。

这个时候，天要亮了，所有的人都沉默着，看着这个星球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女孩的脸上。

这是这个星球最后的一个孩子了。

要杀掉吗，要留下吗。

“当然是留下来了，”一直都在享受着屠杀的巴尔克笑眯眯地抱起昏睡的女孩，“我们为什么要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这个女孩，在这次的任务中，被私下称作“希望”。

在这个星球完全枯竭的时候，依旧有生命存活，即使是为了伪善，大家也要这样，才会不觉得双手过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