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追妻火葬场了(51)
好容易忍到快高中毕业了,好容易可以摆脱你了,我又有了一次重新开始的机会。我爸妈突然知道了我和你的事,不过跟我刚刚说的版本有些不一样,我家人是同意的。
起初我爸边拿皮带抽我,边指着我破口大骂,恶心、不要脸、变态、丢人。后来他不知道在工地上,还是在哪听说你家很有钱,然后他就改了口风,让我跟你,甚至不知道从哪搞了些同性的碟片,让我学着伺候你。
养我这么大不容易,他说我要懂得上进,要把握机会,我要有出息。
我被家里人逼着跟你交往。
再后来我爸的中风严重了,再也威胁不了我了,也打不了我了。”
沈瑜将长袖的衣服袖口向上挽起,苍白的臂腕上面横陈着数道深刻的伤疤,那是他与父母摊牌时,当着他父母的面用刀片一道道划下的。刀疤之下还刻着早年间,少年为转移心中的压抑与苦楚用笔尖划出的疤痕。
“他们看我这样,终于放过我了。”
沈瑜指着手臂最上面两道凌乱的白痕:“这是在你不肯分手,追到我学校时我当着你的面划下的。在我跟你讲清一切之后,你也放过了我。”
这就是真相,我会接受的真相。
十九岁的我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哪怕是晴天也要给我来场人造降雨。嚣张自傲,目中无人,以为世界都围着我转。
我看中了一个人,理所当然地将他划进我的领地。
我推摔过他,又将他从别人的手下扶了起来,我欺负逗弄过他,也拿出过朋友义气关照过他,在我的逻辑里我们本该两清了,沈瑜总是更为宽容的,他甚至是感激我的,可我喜欢上了他。
我自以为是地赶走了他的所爱,而他言不由衷,接受了我的告白,于是一切离谱地错了下去。
这场一厢情愿的恋情最后的时期,我给沈瑜发信息若没收到回复,会给他打电话,电话若无法接通,我会立刻搭乘最近一趟航班去他所在的城市与他见面,我计划着和他的未来,而他计划着如何甩脱我。
我不知道我的担心对他来说是负担,我不知道我所谓的惊喜对他来说是惊吓,我更不知道他面带笑意踮起脚亲我时,内心是怎样震颤着犯呕。
沈瑜的单身是因为他失去了爱这个世界的能力——来自原生家庭的伤害而不愿组成家庭,以及手臂上自残留下的疤痕,那是他不愿被人深究的过往。
今时他对我信息的回复,亦出自不想被进一步骚扰。
见过早年间我的蛮横与固执的沈瑜说:“虽然在我们决裂之后,你并没有对我有任何纠缠,但我还是后怕,我前两年确实还在关注你的动向,怕你忽然兴起,再来扰乱我的生活,看到你交了男朋友,你们的感情很好,我真的为彼此感到高兴。我是厌恶你,但我们两人之间的恋情,终究是我出于寻求庇护的目的先骗的你。”
他知道我不会再伤害他,几年前场景初现时,我除了崩溃外,没伤他分毫。可在故事的最初,胆怯到极致的少年并不敢赌阴影的喜怒。
我们之间埋藏着种种我不知道的隐情,一切都是模糊的,只有分手断得恩怨分明。
我们在一起后,我对沈瑜赋予真情,将心捧给他看,待他真的很好。沈瑜没有拿分手的真相吊着我,而是如他所说,他想放过我——毕竟分手的受害者不止他一个。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淡忘过往的沈瑜对往事的厌弃不再深重,所以尽管言语尖刻,我们之间的氛围仍是平静的。
若不是我不肯善罢甘休,一再逼近,他本不愿再陪我重温一遍当年的剧情。
但当年的离别并不平静,那是场暴烈如末日般的鱼死网破。
十九岁的沈瑜一直忍让,假意妥协,然后积攒出了这么一场足以将我焚烧殆尽的爆发。
撕心裂肺的质问,流血与结痂的伤口,彼时的我听着、看着、感受着,人生前十九年所有受过的伤加起来都没那么痛过。
彼时的我将心一点点撕开,在死灰中倒出我所谓的爱情。
自我检讨,自我怀疑,自我厌恶。
知错、认错,记住了他说的每一句痛苦,代入了他说的每一句痛苦,六年后的现今还在以他的视角重温那些被施暴的噩梦。
与其说是一次失恋的打击,不如说是对人格的重塑。
都说成长是一瞬间。
我以这样的方式学会了成长,听着惨烈,可终究是我咎由自取。
我与沈瑜的无疾而终错的确出在我身上。
分手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珍惜的不是二十五岁的我,无辜的不是十九岁的我,从故事的一开始我就选错了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