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为(224)
在外面看见门上那张画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门后的人就在等她。
当年她从苍山破封诞生的时候,一开始身上的皮毛并不是白色的,而是滚了炭一样的黑,那是残留在她身上的封印力量还没有完全褪去的痕迹。
宴星稚在桌前坐下来,说道:“找我何事?”
老头笑了一下,张口说话的时候,宴星稚看了个清楚,他嘴里一颗牙都没有,也不知道多大年纪了。
“却有一事,要与白虎神君商议。”
“直说,别绕圈子。”宴星稚道。
“神君可否将神农玉留下。”老头便直说了。
宴星稚诧异地挑眉,“什么?你说这话,不怕我一拳打死你?”
这老头还真敢说,一开口就要神农玉。
这块玉由于时珞一直强调极为珍贵,要求她必须随身携带,一来是以免被别人偷走,二来是神农玉具有百毒不侵之效,能够防御一切毒物,受了个什么伤也能及时为自己治疗。
宴星稚一次也没用过,但串了个绳在脖子上挂着。
老头道:“神君莫急,且先听老夫一言。”
他抬手,拿出一根烟点上,袅袅白烟飘出来,在宴星稚眼前晃了一下,瞬间迷了她的双眼,视线里全是白茫茫一片。
她没看见面前这老头抬掌幻出一个通体墨色的罗盘,手指点在上面,将上头的白字推动,他低声说:“神君可要看清楚了。”
紧接着,宴星稚挥了挥手,眼前的白雾散去,紧接着她面前就出现一个房间内的场景。
像是凡人的房间,倒还算宽敞,摆件并不奢华,一眼就看见床榻上坐着两人。
她往前走了两步,看见其中一个脱了上衣露出洁白的皮肤,背上却满是纵横交错的鞭伤,深可见骨,十分狰狞。
最让她惊诧的,还是因为那个背上全是伤的人有一头赤色的长发。
赤色的头发,宴星稚只想到了牧风眠一人。
那人的后面坐着个年轻姑娘,墨色的长发垂着,手掌里都是血,掌心里握着神农玉,似乎正对着赤发人的背施法疗伤。
宴星稚看得不是很清楚,两个人的身影都有点模糊,她想绕道前面去确认那人究竟是不是牧风眠,但念头才刚一出,整个场景就散了。
宴星稚又回到那个窄小的屋中,面前是燃尽的香和没牙的老头,他道:“神君方才看到的画面,是未来之景。”
“你是说,未来的牧风眠会身受重伤,需要用到神农玉疗伤?”她问。
老头点了点头。
“那个给他疗伤的人是谁?”她又问。
老头摇头,“不知。”
“我凭什么相信你?”宴星稚嗤笑一声,“再说了,就算是真的,我又凭什么会为了给他疗伤把神农玉留下?他又不是我什么人。”
老头笑了笑道:“这些老夫一概不知,老夫只知道,神君一定会将玉留下。”
若是搁在平时,宴星稚的反骨还真要动一动,偏要与人对着干。
但这次她并没有反驳。
说实话,一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头,一个神神秘秘的画面,搁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同意留下神农玉,但宴星稚却只沉吟了片刻,就扯着脖子上的线将神农玉勾出来,拽断绳子后,把红丝线一圈一圈缠在玉上,而后摘下束神铃上铃铛挂在上面。金光在上面一闪,神农玉那绿莹莹的光泽瞬间黯淡,变得灰扑扑的。
宴星稚在上面下了封印。
她放在桌上,说道:“保管好这玉。”
老头道:“神君放心,这玉我会存放于此楼之中,神君若是想回来取,只管问这楼中的人要就是。”
宴星稚看了他一眼,对这无比珍贵的神农玉没有丝毫的留恋,起身就拉门而出。
不会有人知道宴星稚在这里留下了神农玉,也不会也知道她留下玉的理由是什么。
宴星稚出门的时候,黎策正焦急地站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便面色一喜,刚要开口,楼下就爆发巨大的声响。
所有人朝楼下看去,就见金玉楼的大门整个被踹飞,一人走进来,膀大腰粗身量极高,头上顶着一对牛角,粗声道:“是哪个不怕死地在我鬼市闹事?!”
此人便是鬼市之主,闫玉琨。
有人在金玉楼闹事时,他就接到了消息迅速赶来,并不知道闹事的人是宴星稚,是以一进来便气焰嚣张,要拿人问罪。
宴星稚却眼睛一亮,径直从楼梯翻下去,自高空过下,站在闫玉琨的面前,“总算来了。”
闫玉琨乍然看到她跳下来,还被惊了一下,随后立即端起架子刚想问罪,却见宴星稚吹一声短促的口哨,问情便从她身后飞出,化作一柄长剑,嗡鸣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