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从来没觉得jīng英赛会和她发生任何关系!
进入到jīng英赛,就意味着要代表省里,去参加全国的比赛,每个省的代表队大概都只有20个名额。舒宜一直觉得,如果她们省要靠她来代表的话,那她们省一定完蛋了吧……
没想到这么可怕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一脸怔忡的人换成了舒宜,舒宜妈妈脸上的表情已经换成了兴奋!
“走走走!我们去青少年宫取你的获奖证书和jīng英赛邀请函!”
舒宜妈妈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玄关,换上了鞋子,看到舒宜还坐在沙发上,又把舒宜拉到玄关,让舒宜换上了鞋子。
“走啊!你难道不着急看到你的获奖证书吗?”
舒宜点头,“着急。”
她现在总感觉这一切不是真的,怀疑青少年宫的老师是不是通知错人了?
她恐怕要亲眼看到省一等奖的奖状和jīng英赛的邀请函上写的确实是“舒宜”两个字,才能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舒宜妈妈载着舒宜,自行车一路骑得飞快。
舒宜看到有一辆公jiāo车,一直和她们同路。
公jiāo车一踩油门超过舒宜妈妈的自行车——公jiāo车十字路口遇到红灯,被舒宜妈妈追上——公jiāo车一踩油门超过舒宜妈妈的自行车——公jiāo车停在站牌旁,被舒宜妈妈超过。
从家门口到青少年宫的一路上,舒宜妈妈的自行车,竟然没有输给公jiāo车!先一步到达青少年宫!
舒宜妈妈停好自行车,拉着舒宜的手,三步并两步地走进青少年宫大门,朝门口的老师问清楚在哪个办公室领奖状,又拉着舒宜一路跑上楼梯。
舒宜一边费力地像妈妈一样两级并成一级地上楼梯,一边思考为什么刚才门口的老师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奇怪。
舒宜还没想明白,就被妈妈拉着跑到了办公室门前,站定之后还顾不上喘匀气息,妈妈就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门里传来一位女老师的声音,“请进。”
舒宜妈妈推开门,“老师,我们是来领奖的,华杯赛省一等奖的奖状,还有jīng英赛的邀请函。”
女老师的目光从舒宜妈妈的脸上,移到舒宜的脸上,又从舒宜的脸上,移回舒宜妈妈的脸上……
舒宜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没有告诉老师舒宜的名字,连忙说道,“舒宜!六年级,舒宜!”
女老师这才回过神来,低头在一沓奖状里翻找,把舒宜的奖状和邀请函一齐jiāo给舒宜妈妈,“邀请函上写着jīng英赛的时间,七月份去北京参加比赛,参加比赛前带队老师会联系你们,说一说具体的注意事项。”
除了奖状和邀请函,女老师还递给舒宜妈妈四本书,“这是华杯赛举办方发的书,回去看一看,做做上面的题,好好准备。”
女老师脸上的表情有点感慨,“农门贵子,出一个不容易啊!”
舒宜茫然地看着女老师,不知道女老师为什么突然发出这样的感慨。农门贵子?难道今年华杯赛获奖的学生里,有很多是从周边农村小学选拔出来的?
舒宜在表格上签了字,代表她已经把奖状、邀请函和比赛方发的四本书都领走了,然后和妈妈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我去个厕所。”舒宜对妈妈说道。
舒宜妈妈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吧,你先去,我拿着东西。”
舒宜走进厕所,经过洗手台前的镜子时,余光瞥见镜子里的侧影,脚步猛地一顿。
卧槽???镜子里的人是谁???
舒宜缓缓转身,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反she出的自己的模样——头发用一根皮筋随意扎着,松散杂乱,头顶上像是顶着一团鸟窝。
头发乱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头发上沾着很多土,都是她刚才填白菜窖和种树时落在头上的,肉眼可见的灰扑扑。
脸上也是一样,舒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灰头土脸。即将进入青chūn期,舒宜嘴唇上长着一层细细的绒毛,因为绒毛的颜色很浅,平时根本看不到,但现在因为沾满了尘土,变成了两撇黑糊糊的小胡子……
还有她身上穿的妈妈亲手做的衣服——上身的人造棉棉袄和下身的人造棉棉裤用的是同一块玫红色的粗条绒布。妈妈在棉袄上缝了两个小口袋,棉裤的大腿前方也缝了两个小口袋,四个口袋都用白色的蕾丝花边在周围缝了一圈……
舒宜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在大腿正前方缝口袋。
更不明白每天把自己打扮得漂亮时髦的妈妈,为什么给她做的衣服都是这种颜色和款式。
舒宜只记得今天她特地穿上这身衣服,是因为妈妈说反正这身衣服太丑了她平时也没办法穿出门,索性换上这身用铁锹填土,弄脏了之后就可以直接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