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五个院子是干净的。

其余的，要么是落了灰尘，要么是燕子搭建了巢……

果然，山中没老虎，猴子充大王。

将几个打扫的比较干净的院落记下来，陆含章也没有通知院里的管事儿，直接找到县里的牙婆。

牙婆这个人，是见过陆含章的

不过，那个时候陆含章还一嘴的胡子。

所以，这次见面，陆含章认识牙婆，但是牙婆不认识陆含章。

瞧着陆含章这般出色的长相。

老了的心脏还轻轻的波动一下……

当然这些是一瞬间的事儿，做了牙婆这一行，就得忍受别人的白眼。

除了挣钱，平日里的爱好也不多。

“这位爷，我们这里的货来路都是极为明……”

“没有想要下人，有一批人想要售卖，你去验验货。”

“一批人，有多少？”

说道正事儿的时候，牙婆一点儿也不虚。

嘴皮子变得利索起来，眼睛也精明很多。

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吃了亏。

陆含章不喜这种讨价还价：“去了你就知道了。”

“……”牙婆突然就不想上门了，这个客人的态度这么差劲儿，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弄一个仙人跳，给她挖一个大坑呢。

陆含章等的不耐烦。

瞪了牙婆一眼。

被瞪了的牙婆差点儿就尿裤子了。

迷迷糊糊就跟在了陆含章身后，

一路走到山上的小院。

牙婆坐在石头上不想动了。

忒累了！

这片山头只有一个地方，谁家卖下人一猜就知道了。

这会儿牙婆也精明了，盯着陆含章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还真的想起来这位了……

第625章 活着挺好的

嗯……

原来是宁家的人，这人还真的是能屈能伸啊，媳妇儿都到京城给将军做夫人去了，这位原配还能在村子里住下去。

没名没分的……

啧！

牙婆的脑子里幻想了一出的大戏。

女版的陈世美就在眼前，就在生活里，但是对于宁宴这个人，牙婆一点儿也还鄙视不起来。

还觉得是个真性情的人。

不过，落在陆含章身上的视线，就有些复杂了。

这些日子牙婆一直都在忙碌着，*新一批的奴才，能不忙么。

于是就错过了时下最流行的消息。

陆将军就是当年入赘沟子湾的大胡子，被人一路同情怜悯着……陆含章这辈子大概还真的只有现在这么一次体验。

不过，他也不能主动跟一个牙婆解释什么。

于是呢

只能忍受着这些目光。

两人休息一会儿，走到小院的大门前。

陆含章伸手在大门上拍打几下。

活了好一会儿，门房才慢慢悠悠的晃荡出来。

门房竖着一双呆滞的眼，似乎还没有睡够的样子。

推开门的一瞬间，还念叨一声：“谁啊，大白天的扰人清梦。”

走出来打了一个呵欠，首先入眼的就是穿着一身大红色衣服的牙婆。

牙婆这个人他们自然是熟悉了。

毕竟……

被买进来的时候都是贱籍，生活的地方就是人牙子聚集的那条街，见过牙婆那也是大概率的事儿。

“你怎么回事？来这里干什么？我们主子都没有在，不会采买人的。”

门房的眼睛立马就竖了起来，看样子对牙婆这个行当似乎有些误解。

或者说……

之前在人牙子那边儿受到了委屈。

这会儿再次看见牙婆，就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

“小哥儿弄错了，我可不是来贩货的，是采买的。”

牙婆的一番话让门房脸白了一下：“我们主家没在，你还是改日再来。”

“瞎了你的狗眼，你看看这位是谁？”

牙婆话落，本打算把陆含章往前推一下，伸出手的一瞬间，只觉得自己脊梁骨都凉飕飕的。

于是就往后退去。

站在陆含章身后，这样，宁大娘子的男人就能显露出来。

门房没有见过陆含章。

但是……

陆含章穿着一身劲装，手里还拿着一柄长剑，腰上挂着白玉扣带，跟门房听说过的某个人的形象就重合了。

“是，是陆将军么？”

门房小心翼翼问着。

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开始颤抖了，能不颤抖么，方才他对大将军的态度可算不上恭敬。

而且，若是眼前的人真的是大将军，那，大将军带着一个牙婆过来做什么？

方才牙婆已经说了，她过来是看货的。

是要把府里的人送到牙婆手里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呢。

门房的惊惧都不必用语言来表明了。

“是我。”

陆含章点头，受到惊吓的不光是门房，还有牙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