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集市里不同的是，黑市里的人不管是卖家还是买家，都没有大声说话的，就算是讨价还价，大家也是凑在一起压低声音小声商量的。

姜宁宁一路走来，遇到了好几个向她兜售货物的人，有卖鸡蛋的，又卖米的，不过她都一一摆手拒绝了。

姜宁宁现在只想赶紧找个地方把自己的手表摊子支起来。

姜宁宁今天出门已经算早的了，现在还不到八点，但是黑市里毕竟靠外围的地方都已经被人摆上摊了，她只能一直往里面走，最后才在防空洞偏里面一点的地方早到了一个空位，在她旁边，是一个卖鱼的汉子。

那鱼应该还是摊子从河里捉的，个头都不大，那么大一桶鱼，里面大多是鲫鱼，最大的鲫鱼也就只有姜宁宁三指大，除此之外还有两条稍微大一点的草鱼，看着也不过超过三斤。

卖鱼的摊主见姜宁宁打量自己桶里的鱼，还以为她想买自己的鱼呢，然而他开口招呼她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她走到他身边站住了。

在卖鱼摊主的瞩目下，姜宁宁不紧不慢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块手帕，然后她蹲下身把手帕铺到了地上，最后她才从小布袋里掏出了一块手表，轻轻的摆在了手帕上。

两个款式的手表，姜宁宁一样拿了一块摆在面前当做展示品。

这是姜宁宁第一次卖东西，原本她是该吆喝一下，替自己招揽一下顾客的，但是她看黑市里其他的摊主都没有吆喝，估计是黑市有规定，不许大声喧哗什么的，所以她也就歇了这个心，把手表摆到面前后就蹲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顾客上门。

早在姜宁宁掏出手表摆到地上的时候，她隔壁卖鱼的摊主就已经被镇住了。

手表在黑市上绝对算得上是稀罕东西了，平常见一块都难，更别说姜宁宁这一摆就摆了两块出来。

也是姜宁宁选的这个地方太过靠里面，偏僻了一点，不然早在她把手表摆出来的时候，她的摊位前就该炸了。

姜宁宁转头的时候见隔壁的大哥长大着嘴巴盯着自己摊子上的手表，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枣没枣打三竿，秉承着不错过任何一个顾客的初衷，她朝卖鱼大哥笑了笑，也不管自己大半张脸都裹着丝巾，对方压根看不到，极其热情的招呼到：“大哥，买手表吗？精钢手表，便宜卖了哟。”

姜宁宁话音刚落，卖鱼大哥就连忙窘迫的摆了摆手：“这么金贵的东西，我可买不起。”

大哥说的是实话，手表这么稀罕的东西，这么也得百来块吧，他卖一桶鱼才只能挣个三五块，哪里买得起手表。

见对方确实没有想买手表的意思，姜宁宁也没失望，又闲聊般的问大哥的鲫鱼是怎么卖的。

姜宁宁记得自己二嫂刚生了孩子一个月，这鲫鱼汤补身体，等会儿或许可以买点鲫鱼回去熬汤喝。

超市里虽然也有鲫鱼卖，个头也比这些鲫鱼大，但是那些鲫鱼是水库养殖出来的，营养可能没有大哥的野生鲫鱼好。

“五毛钱一斤，”大哥的鲫鱼在黑市一向不愁卖，所以价格也不算便宜，县城这么大，总有刚生完孩子的产妇想要买鲫鱼回去补身体下奶。

姜宁宁很想豪气的让大哥给自己留几斤鲫鱼，然而昨天她一时冲动自家，把身上所有的钱都充到超市里了，如今身上是一块钱都掏不出来，只能等默默地闭上了嘴。

好在姜宁宁的手表是个好东西，很快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不过还是那句话，手表是个稀罕东西，大部分人到了姜宁宁面前，都只是看看过过眼瘾，连个价钱都没有开口问。

第一个真正向姜宁宁问价的一个女人，打扮得也和她差不多，头上裹着一张蓝色头巾。

女人凑到姜宁宁面前，压低声音问道：“你这手表怎么卖的？”

姜宁宁见对方脚上穿的是一双黑色的皮鞋，就知道对方的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应该是买得起手表的人，所以也没坐地起价，而是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心理价位：“我这两块手表款式不同，价格也不一样，便宜的这个一百块，贵的这个一百五十块，都不要工业券。”

这个价格无疑是很便宜的了，就姜宁宁手里的这几块手表，别说是一百，一百五了，只要她愿意花时间等，卖个两百块钱肯定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县里买得起手表的人不多，他们今天也不一定就会来黑市，她要是叫高价的话，估计一天就只能卖出去一口块手臂，她还急着要回家，是没有这么多世界慢慢兜售这些手表了，只能是降价促销，赶紧把这五块手臂变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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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