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虐黑莲花后我死遁了(81)
小乞丐抱住肩膀的手骤然收紧,指节隐隐泛白,他的眼神往穆君桐的方向瞟了一眼,见那边没动静,便收起了脆弱的表情,问秦玦:“你什么意思?”
确实像自己,但比自己差远了。
如果是他,怎么也得在身上捅上几刀再来摇尾乞怜,哪怕被践踏也不会暴露真实目的,才不会轻轻一激就忍不住了。
“她是心善,但也不是什么野猫野狗都能往她身边钻的。”他看着放在地面上的碗,嗤笑一声,“给你块儿骨头也只是看你可怜罢了。”
他这么说着,明明是在骂小乞丐,可脸上的讥笑却极其僵硬,看着泥水滩上自己的倒影,慢慢握紧了拳头。
是啊,都是野狗罢了,骂小乞丐和骂自己有什么区别。
秦玦太懂小乞丐的痛点了,短短两句话,轻而易举地挑起了他的怒火。
他蹲在地上,咬紧了铱誮牙关,恶狠狠地看着秦玦,随时准备扑到他身上撕咬一口。
但他看着秦玦,忽然就笑了起来,声音尖锐,有气无力:“是啊,野狗就是野狗,破烂玩意儿,永远成不了家犬。”他坐回到地上,“今日给块儿骨头,明日就能撵出家门,后日——”他咯咯笑起来,“杀了吃肉咯!”
秦玦终于正眼看他了。
自己一直的不安,原来在这里。
他也很想笑,太好笑了不是吗?
可是他看着笑得呛咳的小乞丐,怎么都笑不出声。太丑陋了,一身癞疤,就该被乱棍打死。
他不要照镜子,不要让穆君桐看到这样的他。
……
穆君桐端着姜汤出来时,草棚下只有秦玦一人了。
她皱起眉头,目光在院子里搜寻:“那个小乞丐呢?”
秦玦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走了。”
“走了?”她惊讶地往黑沉沉的天空看去,“这么大的雨,怎么说走就走了?”
秦玦语调平缓,透着漫不经心:“讨了水自然就走了,难不成你还要收留他?”
“我当然不会。”她又不是什么圣母,随便收养一个半大小子是怎么回事。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啊,她纠正道,“我的意思是,怎么也得等雨停了再走吧。”
秦玦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其他都不管了,不再接话。
他沉默地穿过雨幕,走到穆君桐面前,接过汤碗,仰头灌下。
“你还给他熬了?”
穆君桐哑然,不懂他今天犯了什么病,理所当然地答道:“既然熬了就是一锅,哪儿分什么你的他的。”
秦玦放松了眉眼,垂着眼皮看她,眼神有些危险:“下次不要让这种人进门了,你身上都沾了他的味道。”
穆君桐惊讶地看着他,怀疑地嗅了嗅自己手臂,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哪里沾了什么味道。再说了,那个小乞丐虽然看着脏污,身上并没有很臭啊。
她不解地看着秦玦,真是狗鼻子。
暴雨直到傍晚才停歇,秦玦莫名其妙地赶了回来,到了傍晚也没急着回去,看样子今夜是要在家里住了。
穆君桐本来打算自己做晚饭的,想到多出来的一个人,她烦躁地撂了挑子,敲响秦玦的房门:“出来,做饭!”
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该被奴役。
秦玦今下午古古怪怪的,此时已恢复正常,被穆君桐这么指使着也没什么反应,点头应下,乖乖地往灶间去了。
穆君桐有些错愕,怕他失手烧了房子,连忙跟上。
出乎意料地,他不仅没有烧了灶台,反而比穆君桐更上手,看样子没少自己动手下厨。
一个本该养尊处优的天子独子,为什么对生火做饭这么熟练呢?他幼年在宫里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当然,穆君桐并不会因为这点就对他表示同情。
她心满意足地把秦玦做的饭菜一扫而光,难得赞扬道:“真不错,以后只要你在家,就负责生火做饭吧。”
秦玦并没有表示抗议,而是极其顺从地点了点头,好像这事他干得十分心甘情愿似的。
吃饱喝足的穆君桐心头一紧,事出反常必有妖,秦玦不会想着平日里做饭时给她下点毒吧,那种折磨人的毒药,以此逼问她来历秘密以及武器使用方法……
她的思绪又开始飘飞,盯着秦玦,有些警惕。
“你快去把碗洗了。”她抱着胳膊,决定上点心,多多防备。
自从上次中了迷药后,穆君桐的侦测仪全天候都拉满了能量,时刻监测她的体征,稍有异常就会把她电醒。今夜秦玦睡隔壁,她想了想,干脆把小型放电装置拆开,在门窗口都布上了电线。
防备得当,她放心地睡去。
却不想她放着秦玦的布置,却替她抓了其他恶贼。
从那日起,她基本没有熟睡过了,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所以在木窗发出轻微响动时,穆君桐就猛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