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叔走的非常的快,可他现在的心情却比脚下的还要急切许多!
李长风听完心中狠狠的一个咣当响,他要是去修河堤了,家中便只剩下许清和团团,许清又有七个月的身孕,他要是不在,雨水又这么大……,李长风想都不敢想!
“不能用银子吗?”李长风道。
谢阿叔沉重的摇了摇头,“要是能用银子解决,官差也不会这般费功夫了,他们缺的,是人,是苦力!”
等李长风和谢阿叔到祠堂的时候,祠堂已经聚满了村民,人人的脸上都不好看,特别是看到坐在祠堂上方的几位官差,这农家人心里直发颤。
“官爷,家里能当家的都到齐了。”
里正清点了一番人后,到其中一个官差面前说道。
这官差长的五大三粗,性子也是个直的,他站起身,看了看祠堂里的村民。
“我也不多说废话!镇上的河堤需要乡亲的们的时候到了!朝廷已经下令各方官员着力抵制住洪水!保卫田地!所以,凡事家中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汉子全部都跟着我们走!”
这话刚落下,祠堂里便掀起了一阵阵的喧闹声。
“我家就我一个老么在,我要是走了,他眼睛都看不见!这可怎么得了!”一个瘦弱的三十多岁的汉子立马愁眉苦脸的说道。
“可不是!我家也就几个孩子!”
“我走了,我媳妇儿怎么办?”
“我媳妇儿还有身孕啊!这都快生了!”
……
一时间,祠堂的叫喊声起伏不断,越来越大声。
李长风握紧了拳头,他不能走,他要是走了,许清不出事他都不相信!
“不能捐银子吗!”
李长风低声而又有力的声音响到了众人的耳里,家里有些余钱的也满怀希望的看向那官差。
官差看着率先发出声音的李长风,个头不错,是个好力气。
“不行。”
不是不能,是不行。
里正看着幸福村的乡亲们,心里也充满了无奈。
“乡亲们,护城河堤坝不能不去抵住啊!这堤坝一旦失堤,咱们的家,田地,就都毁了,甚至我们家人的命都没有了啊!”
里正的话让祠堂里静成了一片。
正当那官差准备开口时,李长风又说话了。
“可是我们也不放心家里的孩子,媳妇儿,老人,我们一旦走了,万一村里发生了什么事,那又怎么办!你用什么来保证等我们回来,能够看到完好无损的家人!”
李长风的话说出了在场幸福村村民的心声与顾及。
“对啊!里正,我们这一去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呢!”
“我们不怕死!可是怕我们回来却看不到我们的家人!”
“对!”
“对!”
官差见李长风一句话便使原本还比较听从安排的村民们躁动起来,立马恼怒道。
“这是朝廷下的命令!不是你们不想去就不去的!给你们半天的时间回家收拾,今天傍晚若人没有到齐,哼,那后果可不是你们能够担的起的!”
说完便带着身后的人拂袖而去,还有一个安乐村没有通知。
待官差走后,里正看着面面相觑的众人叹了一口气,“还愣着做什么,回去收拾去吧。”
里正今年四十六,他的儿子夏风也过了十五岁的年龄,即使他不想让夏风去,也没有办法,他心里也愁啊。
魏老二和李长风,谢阿叔一起出了祠堂。
“唉,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啊,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我的孩子出生。”
魏老二语气酸涩道。
“说什么丧气话,就是憋着一口气,也要回来看到咱们的家人!”谢阿叔最听不得丧气话。
“我先回去了。”李长风撑开雨伞消失在雨幕中。
许清正在给醒来的团团穿小衣服,外面的雨声特别的大,团团不喜欢听,将脑袋埋进许清的怀里。
“乖,穿好了。”
许清摸了摸团团的小脑袋瓜,将他放在地上。
“阿父!”
团团一下地就看到进房的李长风,软软的叫道。
李长风将团团抱起来,狠狠的亲了几口,又将看着他的许清拥入怀里。
“我要去镇外围建河堤……,也不知道回来是什么时候了,你和孩子,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李长风嗅着许清的身上熟悉而又安心的味道,舍不得放开手。
许清感受着李长风身上的僵硬,这个男人在怕。
“别想多了,你忘了那老人也曾说过我会有自保的法子,不会有事的。”
许清回抱着李长风,团团看了看许清,又看了看李长风,小嘴咧开一笑,伸出短胖手费力的抱住李长风个许清的脑袋。
一家人再舍不得分开,再难受,再不情愿,也只能为快要走的李长风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