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颂已任广阳郡郡守三个月了,但一想起这事就忍不住激动。为了不辜负儿子的信任,也为了不给儿子丢人,这几个月来,元颂可谓是斗志昂扬,事事亲为,哪怕事情再多也没觉得累,他好似年轻了二十岁一般,走路都春风得意。
如今见楚贺潮平安回来还打下了并州,元颂更是喜出望外,因为他也看清了,这并州虽是楚贺潮打下来的,最后还是得他儿子在管。他们两家不分你我,功劳也是一人一半。
这一顿宴席足足庆祝到了夜深,众人才乘兴而归。楚贺潮好好沐浴了一番,又换了新衣服,带着一身的水气去找了元里。见到人就一把抱住,由衷喟叹了一声。
元里嗅嗅他唇前的味道:“刷牙了吗?”
“刷了。”楚贺潮一张口就是一股子荷叶茯苓味。
他今日喝多了酒,却没什么醉意,兴致很高,“这会没人了,元乐君,来,和我好好说说你给我写的信是什么意思。”
元里装傻,“什么信?”
楚贺潮就防着他这招呢,当即从身上拿出信展开,坏笑着,“白纸黑字,还想抵赖?”
证据就在眼前,元里也不否认了,他眨眨眼,直接道:“没错,我是和楚明丰一起骗了你,但那会儿我们还不熟,你不能跟我算旧账。”
他坦荡得很,想着反正楚贺潮还在孝期,又不能做什么,颇有些无赖模样。
楚贺潮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就跟元里想得一样,他还真他娘的对元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咬着后牙槽,似笑非笑,“有本事啊,元乐君。”
元里无辜地看着他,“你不高兴吗?”
楚贺潮冷笑,板了一会脸,没坚持多久便笑开了花。他把纸收好,捧着元里的脸就在脑门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我高兴死了。”
第106章
元里看他乐成这模样也想笑,“这是给你的生辰贺礼。”
楚贺潮挑眉,“生辰贺礼就一封信?”
元里警觉,“那你还想要什么。”
楚贺潮想说荤话,话没说出口又咽了下去,他叹了口气,说话时的喉结和胸膛微震,“现在说出来怕吓着你,等两年后再说。让你再长大一点,小子。”
他的孝期还有两年。
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直白地问:“你是想和我睡觉吗?”
楚贺潮猛地被口水呛到,连咳嗽了好几声。停下来后不敢置信地看着元里,脸上一红,觉得还在孝期的自己想这种事简直禽兽不如,脸红脖子粗地反驳,“我可没说,这都是你在瞎想。你看看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元里看着他这副丢人模样,叹了一口气,“苦了你了,哥。”
楚贺潮满头问号,“什么?”
“出了孝期都要三十了吧,”元里语气怜悯,“还没开荤过。”
楚贺潮:“……”
元里伸手摸摸他的头,安慰,“没事,看不出来老。乍一看还跟二十五六岁的小年轻一样。”
楚贺潮额头青筋绷起,“……你可闭嘴吧。”
闹了这一通,楚贺潮彻底是没心思想那事了。
他抱着元里睡觉,跟元里说了攻打并州时发生的事,还有并州如今的情况,“并州的大小官员还留下来了一些,我不知他们是否好用,先凑合着吧,我们也没法弄来这么多的官员补缺。小官无所谓,但各地郡守必须由我们派人过去担任。”
元里也点了点头,“你说的是。”
幽州需要人,并州也需要人。尤其是并州,作为刚打下来的地盘,守备军必须换上他们的军队,上层官员也要由他们的亲信担任,这样才能将并州牢牢地掌握在手里。
并州的百姓也要好好安置,冬日雪灾一事又加上被起义军祸害,连番的纷争已让百姓们变成了惊弓之鸟,到处都有冻死和饿死之人。
值得庆幸的是,幽州和并州两地都没有发生疫情。
系统作为奖励的医书已经到了元里的手里,元里已经命人统一地学习这些医术,准备系统地培养疾医了。
元里挠了挠手臂,道:“并州刺史安排谁来做?”
楚贺潮揉揉他的耳朵肉,“除了你还有谁?”
他们说得很随意,就像是可以随意任命谁来做这个刺史一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并州都在他们手里了,话语权当然也在他们的手里。安排人之后只需要装模作样地上书天子,称他们表了某某人为并州刺史便可以。
这个“表谁任什么官”在乱世中就很有意思。
对自己掌握的地方,表谁任官那是真表,但是在没掌握的地方,表谁为官那纯属是面子工程。就比方若是李立表自己的下属为并州刺史、冀州刺史、兖州刺史,他手下真能在这三个地方当刺史?也就是装装样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