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他恐惧的是,以往来劫掠的土匪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声势。
这次的土匪得有多少人啊?
村长在肩上一直道:“大壮,你赶紧把我放下来,你快跑。别管我这把老骨头了,你赶紧走!”
大壮没听,他咬咬牙,直接拐进最近的屋子里。他知道这是李叔的屋子,也知道地窖在哪里。大壮打开地窖把村长塞进去,村长进去后地窖里已经没了再藏人的地方,村长着急得双手发抖,破口大骂道:”大壮你个死孩子,赶紧把我拽出去,换你进来!“
大壮急得满头汗,“村长,你可别出声。”
说完,他就把地窖门一盖。在屋里看了一圈,拎了把石刀就藏在了稻草里,死死盯着门外。
大壮没把门关上,他有自己的小心眼。这个村子刚被劫掠过,门没关就代表里面没人,门关了肯定会有人过来查看。大壮想要拼一波,看门大敞着还有没有人过来。
要是真有土匪发现了他,他也认栽了,死之前怎么也得砍死一个土匪!
八仙村外。
邬恺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停下了马。
除了专门训练过的一千骑兵还精神奕奕外,刘骥辛和钟稽两人都有些憔悴。刘骥辛还好,只是脸色略微苍白了些,嘴上干得脱皮,眼底有些青黑,看着还有说话的力气。
钟稽就脸色白到毫无血色了,唇色跟着发青,缓了好一会儿突然栽下马跑到一旁弯腰呕吐。
邬恺和汪二凝视着八仙村的方向,两个人已经看到了空中飘着的黑烟,面色都很沉重。汪二叹了口气,“奏胜兄,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刘骥辛驱马走到他们身旁,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们已是快马加鞭赶来了。”
即便是万分不适的钟稽,也没有拖累行程,一路强撑着赶到了这里。
说话间,前方探路的斥候已经赶了回来,“报!前方村庄已被土匪劫掠过,土匪已经离开了村庄,粗看之下并未发现村民。”
钟稽漱了口,虚弱地走过来,闻言一怔,“一整个村庄的人难道都被土匪杀死了吗?”
汪二摇摇头,“暂且别下定论,我们还需要进去仔细查看一番才是。”
邬恺点点头,沉声,“走吧。”
数个斥候往各个方向飞奔而去,防止土匪突袭。
千人骑兵放慢了速度,慢慢走进了八仙村内。
八仙村内一片凄厉惨状,烟火黄土之中还有一些老人尸体横在其中。整个八仙村内除了火烧木头的噼里啪啦声,竟然听不到一点人声。
别说是人声,就连鸟雀声都听不到几声。
难道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不对,那为什么尸首只有老人,未见年轻人和孩童呢?
汪二曾经逃过难,他最知道受难的百姓们会想什么。他道:“人应该都藏起来了。”
说着,汪二指了指村里的屋子和后山,”要么躲在了屋子里,要么躲在了山中。他们应当是刚被土匪劫掠过,听到咱们的马匹声以为来的还是土匪,便躲着不敢出来。“
钟稽苦笑道:“原来百姓都已被吓得胆小如鼠了……“
刘骥辛也同汪二想的一样,他捻着胡子思索了番,“百姓们被吓成这样,我们也不好冒然搜人,唯恐惊吓到他们。不如令士卒们在道路中间喊明我们的身份吧,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幽州刺史元里所派来的剿匪之人。“
邬恺和汪二点头,按着他的话去通知士卒。
钟稽若有所思地看向刘骥辛。
刘骥辛察觉到了,笑问:“钟兄可是觉得我所说的话有何问题?”
钟稽犹豫道:“元公子还未真正成为幽州刺史,这般说法是否会落下话柄?”
“哎,”刘骥辛摇摇头,“主公干的事已是幽州刺史该做之事,幽州刺史之位也是早晚的事。更何况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不这么说,这些百姓又如何会安心?会信服于我们?他们只是一群普通的百姓,不懂得什么叫立冠入仕,也不懂什么叫暂掌幽州刺史之印,同他们这般直说,才是最简洁有用的办法。”
钟稽点头,“刘兄所言极是。”
但他也知道,刘骥辛此举同样也是再给元里造势。
当幽州的百姓都认为幽州刺史是元里时,当元里得到幽州百姓的民心时,一旦元里成年,即便楚家反悔不想给元里幽州刺史之位,那也要不得不给了。
士卒们听从命令,站在村中道路上朝着两侧房屋不断喊着:“幽州刺史元里元大人派我们前来剿匪,可有村民在此?”“我等是刺史府中骑兵,前来剿匪的人!”“村民何在?我等不是土匪!”
藏在稻草里的大壮听到他们的喊话,心中大恨,咬牙切齿地想,这些土匪怎么这般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