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满芝交待一番后就要回府,方锦娴望着她,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她想问问关于她和伯府的婚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可看到她一身简单的装扮到底还是忍住了,她将主仆二人送至门上,陈满芝跟她道了别坐上姜府的马车嘚嘚的使离了大门。
宽阔的街道,两旁种些了槐树,如雪的花开在枝头,香气袭人,满地的落英,金光照着虬枝透过缝隙,在地上洒下细碎的疏影。
街上两人踩着落英慢慢踱步,为首那人,腰束玉带,一袭银白缕金团花织锦直裰,身长挺直,气质不凡,只是他脸上的彩给他添了几分滑稽的颜色。
“郎君,要不咱们别找了吧?”小厮望着许世清满是淤青的脸,抽着嘴试探道。
“你说什么?”许世清摸着嘴角的淤青倏地驻足转脸盯着他,“再说一次?”他呲咧着嘴忍着痛喊道。
她说她叫林满芝,是姜府的表亲,结果当他回头上门去找姜府问的时候,竟然查无此人!没想到她竟然忽悠他。
“没…没什么。”小厮缩着脖子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他一脸淤青想笑却不敢笑,忍的很辛苦。
连着几日他们两人在那个小娘子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找了,结果还是一无所获,最后郎君调了府里的护卫跟着一起去找,结果被老爷知道了,一怒之下又拿起鞭子,狠狠的将两人抽了一顿,他糙皮肉厚经得起,可郎君就不一样了,结局就是挂了一身彩。
“敢笑出声,你就死定了。”许世清神情变得幽怨,狠狠的盯着他,小厮憋着一张通红的脸,心底却直在打颤。
“疼死了。”许世清摸了摸肩头,想起他老头甩着鞭子的那狠劲,嘴角又是一阵抽搐,不就是借了护卫吗,又不是借兵,值得他这样下狠手吗?
二人垂头心不在焉的行在街上,一辆马车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倏地马儿斯鸣,将前面的二人吓了一跳,许世清怒的转身,待看清形势后他手指着那马儿吼道:“叫什么叫,连你个畜生都在看我笑话是不是?”
“郎君,是姜府的马车唉?”小厮拉住他说道。
“姜府马车怎么了。”许世清心底的不悦被他一句话给勾起,“吓到你大爷我,还不赶紧出来道歉。”
“郎君,万一车里坐的是姜大人那要怎么办?”小厮有些担心,今早儿刚被老爷惩罚,车里要是真的坐得的是姜大人,若是让郎君闹大了,到时候他就该收拾包袱滚出许府了。
“姜大人?”许世清微怔,随即缓过劲恼怒的瞪着马儿,算了,好歹也是三品官员的马车,要让姜府的人去告一场,自己估计又要几天出不了门了。
车夫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锦衣华服的男子,随即给他抱拳慰以感谢,待二人让开后便对车里的人道:“陈娘子,方才出了点叉子,现在好了。”
“知道了。”有个声音缓缓传来,清脆柔和,有几分熟悉的味道。
凉风倏起,吹散了许世清心底的微起的怒火,听闻此言,他脑子一个激灵,这声音,好像……似曾相识,他望着马车驶离的背影,鬼使神差的跑上前。
小厮看着他,也忙跟了上去,二人截在马车跟前。
车夫拉了缰绳将马车停下,望着二人心底有些不解,他跳下马车朝许世清拱手行礼:“郎君有何事?”
“马车里是谁,出来打个照面。”许世清盯着车帘,有少许期待。
车夫有些犹豫了,这郎君也太过分了些,哪有随随便便叫人家小娘子出来打照面的道理,“车里是我们府上的贵客,夫人命我将二人安全送回,还望郎君行个方便。”
车夫是个有眼力的人,方才在宅邸门口,他瞧见表姑娘跟车里二人似乎狠很聊得开,故而车夫称陈满芝为贵客。
“不出来照面也行,说两句话来听听。”许世清再道。
这下车夫更犹豫了,这郎君分明是在调戏啊,他垂首心底有些焦急了,应该叫上护卫一起才对,可是眼下怎么办?
这时,车帘晃动,一个丫鬟从车厢里走出来立在车板上,淡淡道:“莫非这皇城之下是这位郎君的天下?说拦车就拦车,说见就见?”
许世清眯着眼瞧了瞧那女子,身着下个人的服饰,她脸色微怒,咬着唇气呼呼的样子,倒也是个胆大的,敢这么跟自己说话,他倒想看看是什么人在给她撑的腰。
他冷哼两声跨步走到车窗前,那车夫见状惊呼正要喊人,小厮抱臂虎躯往车夫跟着一站,冷冷的盯着他。
车夫目瞪口呆的望着二人,随即叫了一声:“这可是姜府的马车。”
许世清没有理会,一个三品官员,还没他爹官位高,他不会放在眼里,他伸手将浅色纱帘撩起,车内坐着的女子听到动静却没有转头,她的侧颜小巧精致,肤色白皙,鼻梁高挺,闻声只是微微抿了唇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