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看着禁军上前,冷然一笑,“沈代禾, 你就是把哀家关到死,哀家也不会放过你!”
那些禁军微微一怔,看着陶一明。
“没听到太后娘娘的话吗?”陶一明颔首缓道,“把二人带下去。”
徐显心底沉沉的叹了气, 看着陶一明,而后带着金券跟着禁军出了内殿。
事发不过柱香时间,朝臣有些还未反应。
“这……这怎么回事?”
“太皇太后她……”
“别说话, 小心你的命……”
“……”
陶一明重重的咳了几声,殿内立即安静。
沈代落了座,微笑的看着下首的朝臣,“众卿家对哀家方才的做法可还有异议?”
片刻后, 成治道:“臣无异议。”
而后他身后附和之声而起,陶一明看着沈代禾,低声道:“奴婢先过去看看那二人是什么情况。”
沈代禾点头,方才被关的那人莫名其妙的被放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你去吧。”
陶一明扫了一眼众人,而后从一边走出殿内,转身去不远的偏殿。
偏殿前,有禁军戎守,他抬眸问:“方才是谁助太皇太后出了寝宫?”
“禀公公,属下并未见到有人。”禁军回道。
陶一明缓缓点头,迈了沉沉的步子走进后殿,后殿里,有禁军押着徐显站在稍间,他挥了挥手,那些禁军看了一眼,就直接退出去。
他看着老者手中的金券,笑了笑,“免死金券,可够不了那么多人用。”
“徐候爷为蒋家就要赔上全族人的命,是不是太过鲁莽了些?”
徐显看着他绝艳的脸,心中不是滋味,从面上看他并不像蒋家的人,那么他应该随了他母亲。
他微叹,“陶公公也觉得老夫鲁莽了吗?老夫以为,只有你不会如此想。”
陶一明微怔,“候爷真会开玩笑,我与众人,没什么不同。”
徐显怅然一叹,“罢了,是老夫想多了。”他顿了顿,“不知公公此番前来,是想表明什么?”
陶一明微垂首,“候爷冒如此大险进宫,只怕是还另有动作吧?”
徐显安静的看着他,“这皇宫内外,要么是信国公的部署,要么是太后娘娘的部署,公公还担心什么?
陶一明笑了笑,“候爷说的也是,这皇城四万禁军,这京内兵马司兵力,京郊的营兵随时候命,你们那点小动作,就算是攻破了这皇城,后面也会落个死字。”
“为了蒋家,你们这样做当真值得吗?”他质问他。
徐显淡然看着他,“为了蒋家,公公加害废太子,杀了李吉和先帝,又害得林葛弋一房葬生,你的手沾了这么多血,也值得吗?”
饶是早就知道了对方已经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可当听到他说出这话的时候,陶一明还是有些寒颤。
他冷笑,“作为太子,他有这种下场有什么奇怪,成者王败者寇,是他运气太差。”
“那些跟随他的人,既然下了赌注,结果输赢不早就应该做准备了吗?”
“那么李吉呢?”
陶一明呼吸微微一滞,李吉之死,并非他所愿,可他的发现,迟早自己要被揭穿,所以自己也只能对不起他。
他的沉默,徐显看在眼里,“那么林葛弋呢?”
“林葛弋难道不该死吗?”陶一明愤然盯着他,“若不是当初他应下跟陈府的亲事,她的女儿又怎么走了自缢这条路?”
陶一明的愤怒,徐显有些吃惊,他不知道,林葛弋的女儿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微微阖目,只觉得心有些凉,“那么林氏一房呢,也该死吗?”
“这与我无关。”陶一明缓道,“是信国公要他们死,那就只能死了。”
他顿了会,往后吩咐一声,“把候爷带去牢房,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听到吩咐,有两名禁军直接进殿,走到二人面前,“候爷请。”
徐显无奈的摇头,看着他,“孩子,你回头吧,别再让那些无辜的血沾染自己的手,否则这蒋家的罪,就要洗不清了。”
他的语气,带着悲痛,还有几分惋惜。
陶一明看着他身影渐离渐远,心如巨浪翻滚,他抬了手,正如老者所说,这双手已经沾了无辜者的血,他回不了头了。
心头微动,他走进偏殿书房,在书案后伸手一按,本是书架的墙却倏地打开,露出一条暗道,他迈步进里,身后的墙缓缓合起。
陶一明顺着暗道往里走,不多时,就到了一处小的小寝殿。
小寝殿当中,有个十字架,架中绑着一人,那人身上的衣衫褴褛,血迹斑斑。
那人的旁边,桌子上还搁置着不少带血的刑具。
“主子。”候在一边的两个小内侍,朝来人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