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贱人!沈氏今天的郁气都被堵在胸口,她说今天这个贱人今天怎么一脸笑盈盈的样子,原来是挖了坑在这等着她!
文姨娘看着陈满芝,就瞧见她慢悠悠的拨着茶水,吹着丝白的氤氲,动作优雅,气度雍容,实着叫人赏心悦目。
她的姿色,配伯府,足矣,所以这亲事,必须成。
“来人。”沈氏缓缓吐气轻声道,“打二十大板,叫她父亲把她领走吧。”
这是要把明|慧赶出陈府的意思了。
“夫人……”那丫鬟瘫坐在地,泪眼莹莹,定了片刻,朝沈氏叩头,“明|慧以后不能再伺候老爷跟夫人了,你们多保重。”
而后,就有丫鬟婆子拿了长凳和打板上来,架着那丫鬟放在长凳上,抡着打板狠狠的打了下去。
丫鬟的哭叫声,悲咽生凉,凄凄切切。
陈满芝淡淡的看着还站立在厅中瑟瑟发抖的画溪,“我现在倒想问问,画溪方才说的话,可还当真?”
画溪飞快的扫了一眼自己的主子,战战兢兢的跪下来,道:“奴婢,奴婢……”她的舌头在打颤,不敢否认,也不敢承认。
“看你这样子,想必刚才那话也是恶意挑拨三姐跟我的关系,那么理应罪当同等,不如也一并……”
“陈秋蔓。”陈满芝的话还未说完,陈悦颖站起身,怒气冲冲,“你跟我什么仇?一定要把我身边的人处置?”
“三姐,我在阐述事实,你为何一直打断我,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陈满芝斜睨着她质问。
“颖姐儿,你三番两次的发怒,这是做甚?”文姨娘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莫不是你方才跟你母亲告状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姨娘。”沈氏忙打岔,“画溪这丫鬟跟了三娘好些年,三娘为她句说话,也在情理之中吧。”
“一些小事,也要如此折腾。”文姨娘眼底生烟,很是冒火。
陈满芝悄然叹气,画溪今天她是动不了了,故而她不再说话。
这件事,以明|慧的结局而终,至于陈悦颖去芳庭院的目的,沈氏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去审问。
沈氏眼眸从丫鬟身上扫过,然后睨着正在那慢慢吃茶的那人,“看这样子,你如今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啊。”
陈满芝忙放下茶蛊,起身施礼,笑道:“多谢母亲称赞。”
谁要称赞你这个贱人!沈氏气极败坏,却碍着文姨娘在此不好发作。
“自家姐妹,哪有像你们一样闹腾的,若是再不管教,这后宅迟早叫你们给掀了。”文姨娘皱眉道,“这几天也别出门了,都好好呆自己的院子反省反省,省得以后闹得更出格。”
“是,姨奶奶,孙女谨记。”陈满芝随即应道。
陈悦颖跺着脚 ,一脸愤然的起身,而后直接跑出了延喜堂。
“还不快跟出去,下那么大雨,小心湿了身子闹出病来。”沈氏沉声对画溪道。
“那母亲,姨奶奶,四娘也该回去了。”陈满芝笑道,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念平和周妈妈。
沈氏提了一口气,摆了手,让丫鬟们都起身,而后有丫鬟将明|慧带了下去,一场闹局就此收场。
“这几日好好反省,你也是将要出阁的人,怎么如此躁动?”文姨娘看着她道,“以后遇事,定要先告知长辈。”
她语心重长,在教训陈满芝为人妇的心性。
“是,姨奶奶说的是,四娘定当铭记。”陈满芝笑着应下,一副受教的模样。
哗哗的大雨顺着屋檐,如柱倾泻,打在地上溅了水花,远处有烟雾缭绕,迷蒙一片。
陈雁瑶手持着笔站在案桌后临摹字帖,窗柩半推,抬眼就能看到屋外的烟雨。
“气死我了,个小贱人。”
听闻有声,她微顿,抬头就看见湿了一身的陈悦颖怒气冲冲的进了门,“怎么了又?”
“明路给我递信的事,好像被那个傻子知道了。”陈悦颖走到案桌一边的椅子上落座,“你以前跟我说的事我还敢不相信,现在看这样子,只怕是真的了,要不然她怎么会知道我的事?”
三个多月前,陈雁瑶告诉她说二表哥来府时,时常看到那个傻子盯着他看,她情急之下以为傻子对其有情便去质问,这才闹出了推傻儿一把的事,要不然这个她怎么会装死。
“她刚才把这事拿到那个老姨娘面前说,若是让父亲知道了,他肯定要打死我。”
陈雁瑶持笔沾墨,疑惑道:“我以前告诉你四娘对刘二郎有情?”
“要不然我去问那个傻子干什么?”陈悦颖气急,指了流杉示意其倒茶,想到因为自己推了一把,结果让那个傻子因祸得福醒了过来,“要不出那事那个傻子也就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