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记得?”陈雁瑶笑,她捏了捏指尖,看着陈满芝的眼神带了更甚的陌生感。
“那么久的事,自然是不记得了。”陈满芝轻轻扯了衣袖,“姐姐突然说起这个?难道里面的东西很重要吗?”
陈雁瑶看着她一颦一笑,那原本就艳美的脸更添了绝色,“也不知道现在对你来说重不重要,不如咱们明天去将它取出来,如何?”
“事已过八年多,想必里面的东西也该烂了吧。”陈满芝摆袖淡道,“既然东西已经烂透,这事就当没有了吧。”
听闻此言,陈雁瑶脑里突然就想起了陈悦颖早前说过的话。
“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姐姐了。”陈满芝抬眸跟二人道别,才走没几步,她顿足回身,对陈雁瑶笑道:“姐姐,我的医术很好呢,你若是想学,可以过来跟我讨教。”
话落,盈盈一笑,转身离开。
陈雁瑶看着她走过松龄堂,转身就往流衫脸上扇了一巴掌,“蠢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去马房竟然还让她知道了?”
流衫捂着脸就跪了下来,泣声道:“娘子,奴婢没有说过那种话,也没掉过东西啊。”
“奴婢不知道为何四娘子会说那些话,可奴婢当时去马房,就只有小金子知道啊。”
小金子,是个车把式,在府里好几年,知道孰轻孰重,不可能把她吩咐的事说出去的,可是那人怎么会突然提起马房,她也不知道。
陈雁瑶看着瑟瑟发抖的丫鬟,狠戾道:“你当真没有说?”
流衫不停磕头,“奴婢发誓,奴婢真的没有说过,也没有掉什么耳坠啊。”
陈雁瑶低头思虑,若是流衫没有撒谎,那么陈满芝在她面前提起马房,难道是已经猜到了在马上做手脚的是自己而不是她母亲?还有她回头说的那句话也是因为猜到了惊马的原因?
她从束腰间掏出预留的香料荷包,“你的医术那么好,看来这个东西想必你也不会用了。”
说罢转身,往春晖园方向看了过去,就见陈满芝站在穿堂里,正跟一男子说些什么。
“你觉得现在四娘如何?”陈雁瑶转脸问流衫。
流衫微愣,随即道:“有些怪异,好像事事无所谓的样子,可又觉得高深莫测,探不到她心里所想。”
“而且,她还会了医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奴婢觉得,医术这种东西,若是没个几年的功夫,又怎么能拿的出手?”
她觉得,一个女人懂医术不奇怪,只是一个傻儿突然有了高超的医术,那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是啊,在床上躺了三天死不了,惊马死不了,她运气可真是好。”陈雁瑶冷笑,自顾的说着话,“连我送出去的花茶转手就送了人,点心吃食一样都不入口,可真是警惕呢。”
如今连一个丫鬟都觉得奇怪,看来三娘对她当初醒来说那些质疑的话,自己也应该放在心上了。
“你到底是谁?”陈雁瑶心里思忖,“青安院里的榕树下可什么都没有呢。”
流衫看着她那阴沉的脸,不由颤抖,“娘子……”
“你去传个话,让刘二郎这几日有空就过来见我。”陈雁瑶冷道,“若是这事还办砸了,你就去那些勾栏院里度过余生吧。”
“是……”丫鬟低头道。
“这芳庭院连母亲的人都看不出异常,看来真的不能把你当成陈秋蔓了。”陈雁瑶看着纤细指尖,“现在我不想要你死了……”
前院东侧的穿堂,陈满芝正跟云锦绣的冯掌柜说起下午的事。
“陈四娘子。”冯掌柜恭敬的道,“方才,在下已经跟贵府夫人已经解释清楚了。”他适时的看了一眼跟前的少女,眸中带着不解。
“是吗?”陈满芝淡笑,“我母亲,如何说?”
第70章 亲事
“四娘子进去便知道了, 在下店里还有事就先行回去了。”冯掌柜正了身,意味深长的道了一句,“四娘子保重。”
他跟身后的伙计都站至一边, 让陈满芝先行, 陈满芝点点头,径直进了春晖院。
春晖院里, 青砖砌成的圆形围栏,当中的槐树, 躯干虬枝, 盘根错节, 繁茂翠绿如盖,繁花点缀在枝头,似纱似雪。
丫鬟和婆子低着头守在门口, 陈满芝进了正厅,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瓷和跪着的柳妈妈和几个丫鬟,她见礼淡道:“父亲,母亲。”
屋内静谧如斯, 似凝了满屋的黑云,陈满芝似乎听到了跪在地上那些人颤抖的声音。
“你今儿跟徐萧年去哪了?”半响,陈仲海悠悠开口,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听不出喜怒。
陈满芝微怔,片刻淡道:“回父亲,世子爷有朋友病了, 所以叫女儿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