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傅云剑红了眼圈,却并未见眼泪掉出来。
*
傅衍与戚珃带着两个小娃娃驾着马车连夜出城,自然惊动了城防军。
次日,卫国都城里便传遍了护国候府曾长孙病情恶化,游历归来的不靠谱三少爷连夜带着府里曾长孙前往郑国求医的消息。
先是护国侯病重,连不着家的叛逆三少爷都被寻回来了。
漫天仙佛保佑,护国侯病情好容易有了转机,却又传出了侯府曾长孙卧病的消息。
连日来,没少见护国侯府寻医问药。
谁知一个多月过去,这才刚七岁的侯府曾长孙病情非但未见好转,反倒是恶化了,竟然到了不得不拿死马当活马医的地步。
街头巷尾,拿这当谈资的人八卦完护国候府的倒霉事儿,免不了跟着感叹一句:傅氏祖坟风水果然不好,眼看着这侯府的族谱上又要添一个无服之殇了。
流言的速度,比傅衍他们马车跑得还快。
沿途,傅衍和戚珃领着两个小娃娃去城里酒楼吃饭休整的时候,没少听见这些流言。
护国候府的曾长孙本人听了,依旧是笑眯眯的,压根儿没当一回事。
可曾长孙他族兄听了,却是把本就没什么表情的小脸给板成了冰坨。
傅云帆和傅云剑一个炼气四层,一个炼气六层,全都没有辟谷。
傅衍和戚珃这次离开卫国虽然没有跟着商队,然而带着两个七岁的小娃娃,也没比来的时候快上多少。
好在要去的郑国边城比陈国都城要近的多,只一个半月,傅衍和戚珃便带着两个小娃娃通过丹鼎门在郑国边城的传送阵直接回了丹鼎门。
“阿珃,你先回神火峰见师父,我领他俩去见一下掌门师伯。”自丹鼎峰后山禁地出来后,傅衍如是说。
“好。”虽说当日傅休奕与傅衍说了时间紧迫,然而,一路上并未见傅衍日夜兼程的赶路,戚珃听了傅衍的话便也未多想,只当是傅真人这是要在去圣境之前听一听师父的吩咐。
傅衍领着傅云帆和傅云剑去见了掌门南平子,又领着两个小徒弟到问道峰做了入门登记,领了两个小徒弟的弟子腰牌、储物袋。
待他们师徒三人回到神火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傅青平已经听戚珃将事情始末讲了个大概,因此,见着傅衍之后便带着几分不赞同地斥了一声:“你这简直是胡闹。”
“他二人总归要入我门下的,早些晚些又有何妨?”傅衍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招手吩咐两个小徒弟,“来,见过你们师祖。”
傅青平拂袖挡住了两个小娃娃的叩拜,冷着脸看向傅衍:“早些晚些有何差别,你当真不知?”
“师父。”傅衍也不为两个徒弟说情,只是极为优雅地跪在地上,接连磕着头,边磕边道,“既然师父心疼这两个小子年幼,便由徒儿代他二人给师父行礼吧。”
“嘭!”傅青平含怒一掌,把身前玉案连带着戚珃孝敬的吃食给拍成了糜粉。
“……”戚珃这是第一次看见傅青平发火,而且是发这么大的火,抬眼看向罪魁祸首傅衍,却只见那罪魁祸首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依旧跪在那里不紧不慢地磕着头。
这傅家人难不成还个顶个的倔?
被迫围观师徒争执的戚珃先生头疼不已,却也不得不出声打个圆场,“师父,傅师兄惹您动怒您收拾他就是,别气坏了自己个儿。”
六个头,说话间傅衍便已经磕完了。
傅青平长吁了口气:“你倒是长能耐,学会欺师灭祖了。”
“徒儿不敢,”傅衍也不等傅青平开口,自行起身坐到了戚珃身边,笑道,“徒儿之所以能得逞,不过是师父纵容着徒儿罢了。”
“哼。”傅青平轻哼了一声,拂袖砸给傅衍一枚玉牌,“滚吧,别跟这儿给我添堵了,待你从圣境出来再收拾你。”
“师父,”傅衍笑眯眯地收起了玉牌,抬手指两个小娃娃,“您还没给您徒孙见面礼呢。”
傅青平哼笑:“滚蛋!”
“徒儿领命。”傅衍笑着拉起戚珃,朝着傅青平抛出一枚玉简,御空便走:“师父,徒儿与阿珃先回朱雀山做些准备,过几日再来领这俩小子。这俩小子代徒儿留在这里尽孝这几日,还请师父替徒儿引导他们参悟了玉简上的内容。”
这玉简却正是傅衍当日接受圣血洗礼、与朱雀圣兽融合的所有感悟与心得。
*
把两个小徒弟丢给了师父,傅衍直接拽着戚珃飞回了自己的洞府。
这是戚珃首次进傅衍的洞府,戚珃不由被里面的空旷简陋弄得一怔,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么讲究那么洁癖的傅真人的洞府里竟然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