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轻笑。
垂眸看着小男朋友红彤彤的小耳朵,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笑问:“怎么把衣服弄脏了?”
还有脸问。
顾渊想起那被他傅二舅惊得“社死的一瞬间”,心里气哼哼。
擦着他傅二舅板正的衬衣领口边缘,咬住嘴边的脖颈,十分不讲道理地用力咬了一口,顾渊软乎乎地抱怨:“还不都是你,一点也不心疼你的小可爱,大中午的给孩子讲恐怖故事,吓得孩子撞翻了我大哥的那几盆牡丹,撒了一腿花泥。”
不咸不淡地瞥了满嘴跑火车、强行甩锅的小男朋友一眼,傅笙眉心微皱。
几盆牡丹一起翻,那得是直接撞翻了花架。顾池休息室里的花架可是纯实木的,傅笙瞬间收起逗弄小男朋友的心思,松开小男朋友“命运”的后脖颈,轻轻拍了下小男朋友的后腰:“站好了,舅看看你腿。”
嘶!
这又掐脖颈又拍腰的,小年轻有点遭不住。
顾渊怕露怯,赖在他傅二舅怀里没动,红着耳朵嘟囔:“孩子腿还有点软,不给看。”
傅笙莞尔。
十分想灵魂拷问一下顾圆圆,“就你这点出息,还敢见天儿在心里偷摸跟他叫老婆,到底是哪儿来的自信”,然而,小男朋友已经臊得不要不要的了,到底没舍得使劲欺负。
不轻不重地揉搓了一把小男朋友软软的发丝,傅笙慢条斯理地抱起在他怀里软成一团的小男朋友,不容拒绝地把小男朋友抱到副驾驶座上,单膝点地半蹲在车门边,堪称小心翼翼地挽起小男朋友的裤腿。
又嫩又白的肉皮子上,在小腿外侧横亘着一片青紫。
格外的扎眼,也格外的招人疼。
傅笙垂着眼,指尖轻碰青紫,不动声色地问:“疼吗?”
干燥的指尖捏住他的脚腕,轻触他腿上的青紫,动作又轻又柔。仿佛触碰的不是他腿上的淤青,而是世间难寻的稀世珍宝。
就有被男朋友珍视到,顾渊瞬间面红耳赤。
垂眼看着蹲在他脚边、因为过于心疼而神色寡淡下去的男朋友,顾渊睫毛轻颤,揣着溢满心田的融融暖流,戳着他男朋友眉心皱出的细纹,放软腔调软乎乎地哄:“嗳,傅先生,你别担心吖!你的男朋友腿没事儿,一点也不疼的。”
顾圆圆是什么人?
顾圆圆就是一个骄里娇气的小娇气包。
那么嫩的肉皮子,磕成这幅惨不忍睹的模样,要是真不觉得疼才是怪事。他的小男朋友十有八九是心心念念他的“远大理想”,跟他这儿强行要脸呢。
就有点欠收拾。
傅笙好气又好笑,指尖点在青紫上,拿捏着力道,稍微用力一戳。
“嘶!”
顾渊轻嘶一口凉气,红着眼圈轻挣被他傅二舅捏在指间的脚腕。
“顾圆圆,别乱动。”
傅笙攥紧小男朋友纤细的脚腕,制止顾渊本能的挣动,凉飕飕地斜睨着泪汪汪的小娇气包,不紧不慢地问,“不是不疼?”
顾渊:“……”
他傅二舅总是可以狗得这么猝不及防。
端量着他傅二舅眉宇间氤氲着的微怒,顾渊秒怂。
快速抬起手,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在眼边比划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顾渊捏着他傅二舅肩头的衣服,一下一下地晃着,骄里娇气地哼哼唧唧,“不是不疼,还是有一点点疼的。”
傅笙似笑非笑地斜睨小撒娇精一眼,未置可否。
垂下眼敛,慢条斯理地帮小男朋友把另一条裤腿也挽到膝弯上。
仔仔细细地检查过小男朋友的腿骨,确认小男朋友确实没什么大事儿,傅笙神色稍霁,不紧不慢地托高顾渊的脚腕,略微低头,眉眼间氤氲着化不开的心疼,用唇轻碰顾渊小腿上被实木花架磕出来的那一片扎眼的青紫,不紧不慢地说:“顾圆圆,请你以后跟你的男朋友坦诚一点,嗯?”
嘶!
画面过于刺激,腔调过于撩人。
视线滑过他傅二舅捧着他脚腕的手,着落在他傅二舅贴在他淤青上的唇上,脑海里的小火车难以自抑地呜呜呜,自由地开向了海棠市。
就有点受不住。
顾渊不动声色地拽了下西装衣襟下摆,揣着怦怦跳的小心脏,摸摸男朋友的头顶,黏黏糊糊地说:“男朋友,你的小可爱知道了。”
知道了,不是答应了。
顾圆圆有分寸的很,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敷衍他,也不会对他欺骗和隐瞒。这会儿搁这跟他玩文字游戏,那就只能是小男朋友想当他老公的心坚如磐石了。
傅笙看破不说破。
慢条斯理地帮小男朋友放下裤腿,视线顺着小男朋友的大长腿往上,在中三路微顿,旋即着落在小男朋友那张红透了的脸上,傅笙睨着“不老实”的小男朋友,似笑非笑:“男朋友,用不用我在车外等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