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娇(19)
刚安静下来的街道,摇摇晃晃又走来一人。
天刚蒙蒙亮起,清月就着急忙乱的撩开青白床纱叫醒了沈宁,昨夜她睡的不安稳,便就点了安神香,现下有些让人昏昏欲睡,沈宁半靠在床头上,问:“发生了何事?”
“姑娘,昨夜万二姑娘吊死在了□□前,留下血书状告秦王毁了她的清白,关内忙慌的早,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刚关内府衙带走了尸体。”清月说完,便取了白玉茶花衣裙,点点茶花绣在衣摆,“姑娘,这府中也是议论纷纷不得安宁。”
“秋云秋雨二人呢?”沈宁掀开被子下了塌,面色不佳有些沉闷,“秦王呢?”
“我让秋云去打水了,秋雨去打听消息了,秦王不在府中。”清月打开了窗,散了安神香,“好像是昨夜练兵营出了事,连夜就赶去了。”
“唉,姑娘,你不知道,今我被府中女侍叫醒,真真吓了一跳,现下这府中真的是四面楚歌。”
“我还听说一大早门房发现,吓了个半死,现在还在晕死中。”
“这万二姑娘真的是...”
清月絮絮叨叨间,秋雨端着水来了,二人伺候着沈宁梳洗上妆。
屋内烛光微燃,外面脚步声极乱,慌慌张张毫无章法不同往日,沈宁坐在妆奁前,三千墨发搭在肩上,略微妖艳的面容若隐若现,露出些许冷然,脑海中突然清明了许多,问:“清月,府里差人去叫秦王了吗?”
“叫了叫了。”清月为沈宁盘好发髻,“好了,姑娘。”
这厢沈宁一穿戴好,就去了前面正厅,林海正站在门口面色沉重与一旁小厮交代这什么,一瞧见沈宁就上前几步,弓手行了礼道:“沈姑娘,这府中如今不安,还请姑娘待在屋内,免得误伤。”
“无需。”沈宁摆摆手,发间琉璃珠摇了摇,“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院中人来人往,个个面色紧张,似乎就连花草树木也紧张了几分,天逐渐大亮,沈宁脸颊如玉,在阳光下有些耀耀淡光。
“回姑娘,还未有消息。”林管事看出沈宁的执拗,心中也晓得不出意外,这可是未来的秦王妃,只能作罢,便叫了下人安排早膳,“沈姑娘,还是先食早膳为好。”
“嗯,劳烦林管家了。”沈宁随在往厅内走去,还不忘询问:“外面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不太妙,一半声讨,一半中立,毕竟当初...”林管事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说。
沈宁眼眸柔和,嘴角一弯:“林管事但说无妨。”
不知怎的林海就说了出来:“当初王爷从皇城来时半路上被万二姑娘的女侍拦下,说是她家姑娘遇到穷凶极恶的歹徒,王爷便出手救下,可这万二姑娘却莫名其妙散出许多谣言。”
“我知晓了,林管事尽快差人去找王爷,另外告知府中的人莫要紧张,往常如何,现下就如何,现在事情还未查清,慌里慌张的做甚。”沈宁轻言轻语,却也夹杂着不可抗拒的威严,“王爷不在,任何人不见,且先随万家人闹去吧,还要麻烦林管事派人盯紧点,看看这万家今日见了谁,来人谁,包括关门。”
林海一愣,心中微惊,连连应下,便退了正厅。
清月秋雨帮忙上了早膳,伺候着沈宁吃食,虽府中乱糟糟的无片刻安宁,但这厨房倒是整齐划一,沈宁捧着白瓷碗,瞧着温热的白粥微微凝眉。
昨日万清来此纠缠闹了一出,究竟是为了什么?
那背后之人是想犯天家的忌讳?到底都有谁的手在试图搅乱陈西关,这边疆可是每代国家的第一道防线。
而万妙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独自一人来这重兵把守的镇守将军府门前自杀,难道就没人发现吗?宫里的一个小小贵人竟有如此能力?看来不是她。
刚撤了早膳,秋雨就回来了,却一无所获。
将军府前万家小厮扯了白布,敲锣打鼓哭声一片,而跪在最前的便就是万清,娇娇弱弱泣不成声,偏偏万家老爷子未出现。
倒是耐人寻味了几分。
一些万家门客,其中文人纷纷上书要求秦王给出个说法,不然就要上天家状告其谋害之罪,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惹得旁人也生了看戏的心。
这关内多多少少也是有别人家的眼线,尤其秦昱还是天子的胞弟。
若不是那位万贵人,那恐怕就是...
沈宁坐在正厅的消息,眼眸微垂,粉唇紧抿,认真绣着手里的荷包,旁的清月秋雨轻手轻脚的煮茶,秋云则是待在一旁添茶。
这时,林海急匆匆跑来,扑通跪下,声音颤抖:“沈姑娘,王爷出事了。”
“你说什么?”沈宁猛然起身,手里的针尖也因力扎饱满圆润的指尖,鲜血冒出,“你刚说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