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院长住的地方还算好找，是职工楼最里面一个单元的二层。陈砚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人开门。

陈砚看到门开，刚想喊一句孙院长，却发现开门的人是个女子。

“哎？”女子看了他一眼，有些纳闷，“你找谁？”

“孙院长在家么？”

“你是为了报送名额来的吧？抱歉，老孙不在家。”

“那孙院长是在学院么？”陈砚没想到对方居然不在家，连忙问了一句。

“这个我不知道。”女子摇摇头。

“您是孙院长的家人吧，我是专门来看孙院长的，这东西……”

“我们不好收东西的，你还是带走吧。”女子婉言拒绝后，将门关了。

“……”陈砚觉得自己好像不大受欢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下了楼给孙院长播了电话过去。

“哎？我在家啊，你没找错地方吧？”孙院长说道，“二层，你上来，我去开门。”

陈砚核对再三，觉得没错，再次按了门铃。

这次出来的倒是孙院长，可一看到他的样子顿时一愣。“陈砚？”

“孙院长，是我。”陈砚奉上大大的笑容。

“哎呦快进来。”孙院长哭笑不得，连忙让陈砚进来，“老周啊，快来。”

陈砚看着里面出来了名女子，正是刚才帮他开门的。

“哎？你不是刚才那个送礼的……”女子一愣。

“这是我太太，也是这个学院的教授。”孙院长给陈砚介绍，“我只跟我太太说你要来，是个白白净净的小胖子，没想到你减肥成了这样，误会了，误会了！”

“陈砚吧，哎呦快进来，快进来。”周教授一拍脑门，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都快老孙他老是说陈小胖，还得我以为是什么样。看到你这么个白净帅气的小帅哥完全都没想到。”

“其实我前几个月确实挺胖的。”陈砚不好意思地说道，“周教授，孙院长，这是我买的水果，不知道两位老师爱吃什么……”

“你一个孩子上门还没什么礼物？”周教授连忙推拒。

“别别，您一定要收下，否则我……”

“哎孩子大老远拿来的，怪沉的，你还让他提回去不成？老周你去洗洗，咱们现在就吃。”孙院长发了话。

“好，我亲自去洗，你们做。小柳啊，泡茶。”

两位教授住在这里，并没有儿子在身边，只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保姆，手脚利索地泡上了茶送过来。

陈砚将昨天画得画递给了孙院长，“孙院长，这是我最近期的练习，请您多批评。”

不多时，周教授洗好了水果，紫嘟嘟葡萄剔透的和玛瑙似的，苹果也洗干净切成几瓣，还有水蜜桃和金黄的橘子。

“小陈吃块苹果。”

“谢谢周教授。”

“老周，你来看看陈砚的画儿。”孙院长带着眼镜，朝着周教授招招手，两人一边看一边交流了起来，越说到后面越感兴趣，竟然忘了陈砚的存在。

陈砚默默地吃了一块苹果，发觉还挺甜的，又拿起来一块。等那两人讨论完，他几乎吃了一整个苹果。

“小陈啊，你真是前几个月才开始学画画的么？”周教授感叹道，“我怎么早没有遇到你呢？”

“嘿。你早遇到了，就打算从我这里抢人么？”孙院长笑道。“你是画国画的，和我们西洋画的完全不是一个风格，抢也抢不走！”

“周教授您是画国画的？”陈砚忽然开口。“正好我前几天画了一幅水墨画，您能帮我看看么？”

“好啊，你带了么？”周教授眼睛一亮，“快让我看看。”

“画，没带……”陈砚摸出了手机。“我拍了一下，行么？”

“我先看看。”周教授接过了手机，看了看这话。“意境不错，就是太小了。”

孙教授侧头看了一眼，有点反光看不清。他们两口子岁数都不小了，手机画面对他们来说实在不算大，而且这是那天早上陈砚随手拍的那张，也算不上什么太好。

“我就是随手拍的……”

“这还不好解决，书房里不管是宣纸还是笔墨都是现成的，陈砚你再去画一幅。”

“好！”陈砚点头。

“走走，我带你去。”

那天晚上的感觉，陈砚还记得一些，闭着眼回忆了一会儿，渐渐有了感觉。

或者说，他又沉浸到了那个武侠的世界，纵马江湖，恣意畅然，何等洒脱自在。

再睁开眼时，已经成竹在胸，手上几笔已经勾勒出了大概。

但是和那天的画完全不同。

周教授和孙院长屏住呼吸在后面看着，一直到陈砚收笔，才算是长出一口气。

陈砚收笔站到了一边，周教授和孙院长半晌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