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哭了。”张基叹了口气,拿了帕子递给春花,如是的说道。
春花接过帕子,擦了擦,对着张基露出了一个羞怯却又坚韧的笑来。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张基便发现,眼前这个被狠心继母卖入青楼的女孩儿,实在是个博学多才的。不拘是哪一句的诗词歌赋,只要说得出,她就能够接的上,并且还能说出自己的意见来。实乃一代的才女。
自以为找到了知己,张基和春花是越聊越投机的。
夜渐渐的也深了……
*
天已经大亮。
张基睁开双眼,抬头看着上面的幔帐,脑子一时还有些回转不过来。而后,一个细腻凑了过来。以为是在碧姨娘的房间里,所以下意识的他搂了搂。侧头,却看到一个稍显有些陌生的清丽容颜。
心中就是一惊。
而后,昨夜里的那些记忆,也慢慢的浮上心头。
秉烛夜谈,诗词歌赋,知己相投,而后的而后…红帐暖床……
终于想起昨日的事情,张基先是有些慌张,不过看着往自己怀里凑了凑的春花,那一副依眷自己的样子,让他便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不过就是逛个花楼,吃个酒罢了。他又不是独一份,不用怕的。
…………
也就是从这一日起,在杭威的带领之下,张基慢慢的打开的一个他从未接触过的全新的世界。
最一开始的时候,他还略有些慌张的,藏着掖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他便坦然下来。时间一久荣明珠也知道了。
荣明珠之所以会知道,还是因为银钱的缘故。
这风月场所既是温柔乡也是销金窟,一夜下来就要花费百两银子不止的。张家是清贵之家,并不算是很富裕的。像是张基这样成了家的,每月也只得二十两的月钱罢了。他身上虽然是有举人的功名,但他一心想要考进士,不肯外任,所以他手头上并没有多少的钱财。先开始去的几次,都是杭威帮着付钱,但日久天长下来。不说杭威有了意见,就是张基那可笑的自尊心也是不许的。
虽然张基的手中没钱,但荣明珠的嫁妆颇为丰厚。所以张基便把注意打到了荣明珠的身上。
最先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拿荣明珠那些不用的首饰去当。他做的隐秘,又一贯是个清高的样子。所以荣明珠即便是发现丢了首饰,也没有怀疑到张基的头上,只寻了丫鬟婆子盘查询问。
后来张基无意间,从妆奁盒子最下方的底层,居然找到了两千两的银票。他正是缺钱的时候,大喜过望,便都收了起来。
也正是这两千两的银票,让张基近三个月来留恋云月楼,包养外室的事情曝光。
恩……这被包养的外室,就是张基最一开始的那个□□花的。
这一下,可算是在张家掀起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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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明瑶听着江北的汇报,忍不住冷笑:“如果他真当是迂腐清高之人,还能让人高看一眼的。不想,也不过是个虚伪小人罢了。”
夏子然说道:“张家第三代之中,也就只有那张垚还算是像点样子,其他的不提也罢。”这张显也算是数得着的人,没想到他的后代子孙,却没有一个能继承他衣钵的。语气一顿,又说道:“只是逛花楼,虽说出去不好听,但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一桩风流韵事罢了。外头的人,顶多念叨一句张二老爷教子不严,请了家法,打上张基一顿,而后卖发了那个花娘。在拘上几个月,等事情淡了,也就过去了。又何必在他的身上花了那些的时间和银子。岂不是小题大做了?”
“你且不了解我那七妹妹的性子。她本就对这一桩婚事有意见的。她嫁入张家的这几年时间,张二夫人也没少找她的麻烦,甚至还抬了两个姨娘。如今被她逮了机会,岂能就这么容易的善了。怕要闹得天翻地覆才是。”荣明瑶冷笑说道。想到张基那张自诩情深的脸,虽然已经过了多年,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厌烦,“再者,这也不单单是他们的家事罢了。总是要让那些自诩清贵的书香之家的子弟,引以为戒才是。”
说这话的时候,荣明瑶的语气冷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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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明瑶猜的一点都没错。
事情闹出来后,便是张显哪里都惊动了。
“不孝子,真是不孝子,我从小就是这么教导你的。逛花楼,养外室……”张显指着张基大骂说道。
张显为官一生清明,虽然两个儿子不尽如人意,但嫡长孙却是个有才干的。可以说他这一生,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如今临老了,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这要是被传扬了出去,他这一辈子的老脸可就要被这个不孝孙给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