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此一次，若是再不成功，那便只能成仁了。

正巧这个时候楚霖正好醒了过来，听到的第一句便是皇帝所说的让欧阳情过去试试，听得他很是懵逼……看了看情况，他才了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欧阳姑娘要再次给我用药，我恐怕得加一些条件。”楚霖嘴角的笑容温柔，带着斯文的恬淡，让欧阳情顿时觉得背后毛毛的，她让他说，楚霖也不矫情，直接就告诉欧阳情：“若是这一次我的病还是不见好，那么你便将项上人头拿给我做赔礼吧。”

听到一向温柔婉约的楚霖突然说出这种话，外面偷听的侍卫都感觉到自己背后一凉，转过身去一看又什么都没有，各个都哆嗦着继续偷听。他们也很想知道，面对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欧阳情究竟会怎么做。毕竟她是一个和其他女子都不太一样的女子，她的答案也让这些侍卫很是期待，尽管他们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欧阳情学着楚霖的笑容勾起嘴角，所谓一笑倾城，便是如此，不要说楚霖了，就是一直跟欧阳情朝夕相处的楚夜都觉得这笑容甚是少见，少见的东西自然是容易让人珍惜的。楚夜很想要将欧阳情此刻的笑容记录下来，可是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他手边没有文房四宝，根本没有办法记录，又不好意思找霍霖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既然霍霖小公子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应岂不是显得胆小怕事？”欧阳情看着楚霖，脸上的表情有些鄙夷，“若是我输了，小公子不也是会来黄泉之下同我做伴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就算是走黄泉路过孟婆桥，我亦不是一个人。”她的笑容中包含了很多东西，有一些是楚夜能看懂的，但大多数都是楚夜看不懂的，他只知道，这个时候的欧阳情看上去格外的脆弱，叫人一看就觉得孤单、寂寞、冷清，高山上的雪莲固然洁白如雪高洁典雅不染世俗，但是同时也是高高在上的、目中无人的、空虚寂寞的。

楚夜不是很清楚在遇到自己之前，欧阳情都是过得什么样的日子，又是什么样的一个环境可以打造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有傲气但不狂妄，恣肆却不自私，嚣张但不目中无人，凌冽却又懂得审时度势。叫人好生喜欢。

他拉住欧阳情的手，轻轻摩挲，将自己掌心的温度全部都传递给欧阳情，她的手想来是冰凉的，这一次居然有湿湿的汗，想必也是因为紧张。毕竟这可不是在赌场，随便押大押小也不过是输赢一场的问题，这一次，欧阳情赌的是自己的命还有楚夜的前途，她输不起。

“别害怕，别紧张，有我在呢。”楚夜拉了拉欧阳情的手，笑着对她说。他相信，只要欧阳情能够正常发挥，肯定可以治好霍霖的，他们是不会输的。

欧阳情也觉得自己是不会输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心里很慌，深吸了一口气，她慢慢地放松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渐渐地平静下来，她是个大夫，她需要保持最稳定的心态，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她又深呼吸了好几次，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从飞快的“咚咚咚”声变成缓慢的“咚——咚——咚”，她总算是冷静了下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楚霖，她闭了闭眼，然后亲自去煎药。

这是决定命运的时刻，她必须要自己亲手来做这些事情才放心。

楚霖突变的态度让欧阳情对他产生了有些怀疑，她总觉得之前是自己弄错了什么，这个霍霖果然还是和皇帝一伙的，他们都想要她的命。她偏偏不给。

她熬好了药，没有立刻端给他喝，反正那个家伙的意志力不是挺强的吗，那便让他再多撑一会儿，反正死不了的。

一旁的侍卫看着欧阳情看着那碗放在那里的药迟迟不肯端给霍霖，有些着急地伸手去拿，“我把药拿给小少爷……”声音戛然而止，

欧阳情的指尖对准那人的咽喉，嘴边明明带着笑意，却让那人明确地感受到了杀意，“不要碰我的东西，我没有允许你动它，还是说你想要趁机做什么手脚呢？”她的指尖细而长，泛着青色，叫人一看就知道是染了毒药的，对准了那侍卫的喉咙，逼得他瞪大了眼睛，手还是保持着往前伸着的姿势，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被欧阳情的指甲划破了喉咙，直接倒地身亡。

“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医者大人原谅我，我不敢乱动了。”那人带着哭腔说出这句话，看得出来他是真的被欧阳情给吓坏了，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欧阳情也被他给吓坏了，她本来就在敏感时期，现在不管是什么人的靠近，她都直觉是想要对这碗药做什么的人，若是让什么人趁虚而入做了手脚，她就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