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92)
不明白为何他好似一日比一日虚弱。
他坐在那,时常了无生气。
分明太女待他越来越好了,宫中人也不敢怠慢他们了。
可他却沉寂地像一潭死水。
他的太子曾经白璧无瑕,是轻云出岫一样的谪仙。
现在的世子枯枿朽株,暮气沉沉。仙资不复。
才几月啊,他就变地天翻地覆。一切的一切都因太女而起。
他们主仆二人何等无辜?
枳迦是个听话的人。他常常不怨,只是难过。现下却耐不住了。真切地开始厌恶这个地方的一切。
“太女无心…太女无心啊!”他跪下来,抓住裴既明的衣摆求他:
“何苦郁结自己?”
他有那么多不明白,可是想一想,却全都明白。
裴既明终于动了一动,却是淡声:
“我无碍,去取箫来。”
东宫这两日很热闹,楚衔枝打发走了来讨嫌的衔清,揉着眼要去看看那些最后的枯荷。
真定下夫婿人选,算是落了大石。
上朝时百官都来贺喜,她却没有那样高兴。
说来也怪,心中有些空落落的。难得同母皇因这事说了些话,她笑着道:
“我儿长大了,有些心思却一如幼时坚定。阿娘从未曾听你说过哪家的公子哥,兴许是你生来就不通情爱。
却也是好事。你是要做君王的人,情爱不过牵绊,不喜也罢。”
楚衔枝便安心。
确实是好事。
想罢这些,刚到东宫独属的月池旁,一阵箫声悠悠飘来。
她眼一动,闻声而去,月池边上赫然坐一个多日未见的人。
楚衔枝顿了顿,悄然走到他身后,忽地张口:
“鲜少听你吹箫,这是第二次。”
那箫声骤停,裴既明垂下凉薄的眼,道:
“这是第三次。”
“哦?”楚衔枝好奇,裴既明却不欲解释,将箫收好。他望着那片残败的荷:
“不斥责我为什么贸然闯入东宫么。”
她正打量裴既明后背,见他背影好似窄了,面色微妙:
“以你我的关系,不用。”
“呵。”他却淡淡笑一声。带些嘲弄。突然用话语做的刀剑破开这勉励遮住的薄纱,打破他们之间横着的浮冰,声沉地晦涩:
“衔枝,我不为妾。”
话音方落,天色骤变。乌云突然压顶,风声呼嚎。
楚衔枝眉头倏地一敛,无意中捏紧了手。心头跳丝隐晦的不愉,心境意外地诡异。
她胸膛一顶,蓦地一昂下吧,依旧秉持着储君之尊:
“你若这样不愿为何不早说。索性现在还来得及,我寻个由头换了人也不是不行。只是要苦你背些骂声。”
那背影一滞,肩膀沉下,彻底冷了脸:
“你知我心思,你懂我要什么。”
他语调轻轻,道出最后的骄傲。
楚衔枝凝眸,四下一片死寂,她好一会才抿唇背过身去:
“你也知,不止我,全大晋都无可能让你做太女正夫。”
轰隆一声雷鸣。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打下,洗去铅华,露出最纯粹的绿。炸地池鱼惊动,尾鳍扑来翻去。
秋还未至啊。
他的一颗心却比这枯荷更枯。
诗言何事秋风悲画扇,人生若只如初见。裴既明仓惶地笑一笑。
实则和她的孽缘,连初见也不要才最好。
仰头任雨水倾盖,墨发透湿。凤眸再也无华,只让天看到他渐红的眼尾,这晦暗下的唯一一抹鲜亮的色彩。
裴既明几度沉咽,最后一声叹谓:
“那便全当我不存在罢。”
楚衔枝拧眉。
他…不对劲。
正想脱口唤他,那人却起身,持箫慢慢离去。他惯穿山岚色的长衫,不同的绿叠染交错,煞是好看。
楚衔枝莫名觉厉。
那分明和初见时一样的背影竟萧瑟胜寒冬。
大婚前三月的最后一见,竟以这句话结尾:
“此箫很合我喜好。本想送还太女,却叫我沾染过。还是留作念想吧。”
碧色不再,满城黄叶飞舞。
“可惜,那质子出了什么错才被削去侧夫名头?大晋以来的头一个,啧啧啧。”
“质子毕竟是质子,定是心思不纯。哼,不是个好东西。”
侧夫被废这事闹出的波澜并不大,很快便被太女秋日大婚淹没下去。
其实日子订的不算顶好,奈何皇家意外地着急。便没有挪到明年。
寒凉的秋日里,万串百米长的红炮仗挂满大街小巷清早里噼里啪啦地闹活上京。
十里红妆,彩灯连天。千抬礼走遍京城。銮仪卫抬红缎围的八抬大轿,年命相合生辰无忌的内务府总管一人率领属官二十人、参领一人率领护军四十人,负责迎娶新人。
再从女司里选入八名随侍女官,分别到驸马家与东宫敬侯,由控鹤卫着红袍执喜笤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