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228)
若不是他这二十万年里一直复盘过往,逼着自己定时清醒,罗袖一面替他看管秘境以防万一,最成功后摆了白相一道,他这本相兴许真会被白相侵入,彻底替代。
届时他顺理成章牵动布下二十万年的网,称霸三道六界。
呵,不仅他毗颉再度背上骂名,和光也要被他利用殆尽,敲骨吸髓。
他恨不能现在就砍他成肉屑。
毗颉狠辣的目光落到良久没能回神的衔枝身上,慢慢敛了杀意:
“我是你爹,从前不在,往后自会护你母女俩周全。你是我毗颉的女儿,生来就该骄傲尊贵,而不是缩在暗角里不吭声。”
衔枝睫羽一颤。喉头一时发紧。
当时在幻象里被排挤的自己果然被他看在眼里吗?
他叹口气,到底放缓了语调:
“从前他们故意将你往歪路上引。你无人教导,是以生长地很艰难。”
几次险些死亡,几次…绝望无助。苦苦挣扎。
这些年,他担心的不过这个孩子。
他已付出一切代价,可孩子呢?
毗颉从来都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白相掳走她后会不会好好教导,又或者是折磨她。
她身上这稀薄的血,丝毫看不出有他毗颉的影子。应当是被白相费尽心机炼化了的。
是以她才如此孱弱,什么都不行。
可总算保住了命,这么多年来无一个仙家发现,甚至,裴既明都不能。
一只大手摸上衔枝的发,不轻不重抚了抚,衔枝下意识低下头躲闪,另一只手抓住她的后脑,不许她走人。
那手不断地抚着她的头,并不暖和,可却很舒服。
衔枝怔忡。慢慢放下想要推开的手。呆呆地抬眼看他。
他脸上还是冷邦邦的邪佞模样。可手上动作…越发轻缓。
正午的阳光很舒服,毗颉的抚摸尤是。这不知姓名的土地上,他低暗的嗓音一点一点,笃定沉稳:
“爹回来了。不管前路有多难,爹都在。”
“你兴许不再是夜叉公主,但你永远是我毗颉的女儿。谁都伤不了你。”
衔枝被这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大魔头揽在怀里,好一会,鼻头酸胀,无所适从。
说来,命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她摇身一变成了真正的夜叉之女,可他们还是最叫众仙家厌恶的存在。
这个爹,他从前征战四方立下汗马功劳,与裴既明他们一起分化好三界六道的界限,制定规则,保护各族无忧。受无数信徒敬仰。
后来他却反手杀掉那些一直供奉他的人族。
他们被最敬仰的神灵放血抽魂,死前都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他分明知道自己所作所为千刀万剐都是轻的,可他无所顾忌,就是这么做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是因为她。
一个保护天地的大将军,一个毁天灭地大魔头。
他强占民女,间接害死她生母。可他却又莫名其妙地这样看重她这个混杂的血脉。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该恨他强占母亲,还是该谢他不肯放弃自己,给了她一条完整的命?
可罗袖联系的幻象里,念霜说的不错。
她这条命建立在太多无辜的生命上。
衔枝从未有过这样迷茫的时候。
从未。
她一时眼红,正在这出逃无望的泥潭里挣扎时,毗颉坚硬的下巴抵了抵她厚实的发顶:
“过往之事皆过往。你无需自责,该担的罪我已担下。如今的夜叉一族与我的理念背道而驰。
我不会放任他们。和光,且放心去做你想做的。”
衔枝的手被摊开,有力的长指缓缓在她手心画出一个“心”字。坚硬与柔软相触,衔枝掌心麻痒。
他缓缓启唇,沉重却柔和的,隔了二十万年才能对女儿亲口说出祝愿:
“法喜如雨至,菩提心似火。”
*
天上,祁燮养好身上伤后来了几趟三十三重天,皆不曾发现师兄踪迹。
他绷着脸,心情不妙。收回来的木偶一问三不知,竟以为戚念霜是衔枝,气地他当即就烧了。
九重天上丝竹仙音,上千个小仙娥翩翩起舞,他听罢灵官来报的讯息,眉头一蹙。
“念霜竟有那身份?不是说这一次登仙就是了?她还是劳什子我老爷子的门生的遗孤?”
灵官捂着屁股上的毛,恭恭敬敬地传达所知的消息:
“是的,未料那凡人弟子竟是早年菁华仙子的残魂转世。可怜她来拜见帝君的路上便死在毗颉手下,魂魄沾染了夜叉的煞气,徘徊十几万年才得以投胎入轮回,世世代代苦修,最后修得圆满。渡这一劫,重归仙班。”
“竟是这样。”
祁燮抱着手,“你说那门生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