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公主男儿身+番外(144)
鸾镜说着,竟是砰砰在地上磕头。
慕仙宜却仍是执拗道:“不碍事的,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平安到达的……凌雪棠他想看见我也好,不想看见我也好,我一定要去找他。更何况,你忘了吗?”慕仙宜看向她,唇角缓缓一扬,目光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
“我会武功!”
鸾镜一愣,却仍是膝行上前,拉住他的裙摆,哭诉道:“公主,刀剑无眼,韩将军那样的武功,不也为国捐躯,您这样的功夫,到了战场,如何能抵挡啊!公主,您听奴婢一言,切莫冲动,切莫做后悔的事啊!”
她一直伺候慕仙宜,把他当主子,更把他当自己的亲人看待,如今他要去冒这样大的险,如何舍得?
然而慕仙宜心意已决,根本不听劝,只道:“此事我主意已定,你不必再劝,你快去,替我收拾行李,明日一早,我便出发往西北而去!”
鸾镜见他异常坚定,知道自己劝不回他,眼泪更是落得厉害:“公主——您这是要奴婢的命啊!”
“我知道你为我好,亦知你待我一片真心,可是……”慕仙宜说着,笑容渐渐变得悲伤起来,“若不去,恐怕是要了我的命了。”
他知道自己此去,根本帮不上凌雪棠的忙,甚至还可能让凌雪棠生气厌恶,可是他就是想去,哪怕去看他一眼,然后在不远的城里待着也好,只要能时时刻刻知道他的消息,自己才安心,才不会日日夜夜担惊受怕。若是凌雪棠真的……有什么意外,自己便亲手刃了仇人,再去陪他共赴黄泉!
他不要做在闺中担惊受怕的妇人,他要做与凌雪棠共进退的同袍!
第一百十章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慕仙宜在当晚就收拾好了行李——他此去乃是西北战场,也并不是去游山玩水,自然是轻装简行,只拿了几件换洗的衣物,拿了必需品,又连夜召集跟在自己身后的暗卫,嘱咐他们一路事宜。
等到所有事情都办完,已经是当晚三更时分了。
房内只点了两盏油灯,不甚明亮。慕仙宜坐在床沿上,弓着腰,有些激动地望着手里的这件斗篷——斗篷是玄色的,用银线绣着蝙蝠纹,用手指细细抚摸,还能感受到粗粝的纹路——这是凌雪棠的斗篷,上面还有凌雪棠的气息。凌雪棠走了之后,他常拿着它思念凌雪棠。可是明日,他就要出发去西北找他了,睹物思人,自然不如亲眼看他。
一想到这里,他便激动得轻轻颤抖起来。伸手,将斗篷抱进怀里——驸马,我明日便去找你,希望你再见到我,不要再那么冷漠,不要厌恶我,哪怕只是如对待一个寻常陌路人一般,也好……
良久,他吹灭了油灯,将斗篷放在床外侧,自己缩在床内侧,安然合眼。
这一夜,竟是凌雪棠走后他睡得最安稳的一夜。
一夜无梦。
翌日晨光熹微时,他便醒了,如同小时候盼望新年第一日一般,欣喜而激动地起身穿衣洗漱。
鸾镜听到房内有动静,悄悄推门进了来,眼圈红红的,道:“公主,奴婢伺候你吧。”
慕仙宜一反往常,脸上笑容灿烂,一边动作麻利地穿衣,一边道:“不用,我快好了。”又说,“你独自守着,千万要小心,和暖玉二人,要守好别院。……我尽快回来。”
鸾镜怔怔望着他,终于点了点头,只说:“公主,您一路千万要小心……”
到了此时,她才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家主子非要不远千里、不顾艰难险阻去找驸马,也许在他眼里,所有的未知、所有的艰难险阻,所有的山水迢迢,都比不上日夜担心驸马来得令他痛苦不安。
原来情至深处竟是如此,去往苦寒荒芜、危险丛生、人人避之不及的战场,亦甘之如饴。
慕仙宜见鸾镜有些怔愣,以为她担心自己,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机灵得很,又有这许多的暗卫保护,寻常人动不了我一根毫毛的,傻丫头,别担心了。”
鸾镜心中不是滋味,沉默了须臾,最后只道:“奴婢一定守好别院。”
“好,一切都拜托你了。”慕仙宜与她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收拾停当,慕仙宜便上了马车,白羽和另一个侍卫充作马车夫赶着马车——他们假装是去云台山的庙里进香,然而到了城外,便从马车上下来,换了快马,一路直往西北而去。
慕仙宜是会骑马的,也是偷偷学的,不过没什么机会骑,因此骑得不好,才一上午,大腿两侧就磨得破了皮,火辣辣的疼得要命,跟在他后头的白羽看他面色难看,骑马得速度也变慢了,便猜想他是大腿受了伤,于是一夹马肚子,上前与他齐头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