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住苏沅的手,大步走进去。
苏沅轻轻吁出一口气。
太夫人听说二人要去登高,笑道:“既然要去,那就早些去,这都什么时辰了?快些去罢,现在出发,到得白马寺还能来得及吃斋菜。静姝他们就算了,静姝要嫁人,妍儿这丫头,太野了,我得把她关在家里收收心。”
陆策笑起来:“那孙儿便同沅沅去白马寺了,您要吃斋菜吗?”
“有的话,就带一些回来,也确实好久没尝过了。”
陆策点点头,同苏沅告辞。
二人坐上马车,便是朝着城外而去。
今天果然特别热闹,官道上一路都是车,烟尘滚滚,苏沅趴在车窗上看路边开着的各色花儿,觉得很是自在。做小姑娘时,她要是这样,祖母定然就会说了,可是陆策不管这些,这约是嫁人的一个好处。
“你什么时候去宫里拿信物?”她问。
“明儿吧,这几日重阳节,皇上也忙。”
“忙着炼丹呀?”
陆策笑:“每逢过节,太后娘娘都要与皇上庆祝的,皇上也只有这个时候,不会去丹房,会尽一尽孝心。”
这两个人的关系,用将来的目光看,真的是令人浑身胆寒,反正苏沅是难以做到,每日对着非常亲近的人做戏,这祁徽可是太后娘娘亲手养大的,然而最后……苏沅不太想去想了,转而问陆策:“皇上与皇后娘娘,到底怎么样?虽然皇后是太后娘娘挑选的,可她性子很好呢,长得也出众。”
这事儿,陆策真不好答。
要不是一早他知晓祁徽的心思,也看不出来是装得,难怪说圣心难测,祁徽年纪轻轻,就已经把这使得十分纯熟了,他不知道祁徽对陈韫玉的想法。
见他沉默不语,苏沅很想把这两个人的结果告诉陆策,但话到嘴边,仍是说不出来,化作长长一声叹息。
“怎么突然伤春悲秋了,叹息什么呢?”陆策环住她的腰。
“我也不知道。”苏沅轻声道,“就是觉得皇后娘娘挺可惜的,她原本肯定不愿意……”
这话就有些刺耳了,陆策眼眸一眯:“你也是因为圣旨嫁给我,是不是也觉得可惜?”
苏沅心里咚的一声,又惹到多疑的人了。
“我那日不是早答应你了?”
“我突然不太相信。”陆策把她转过来,面对面坐在他腿上,手掐着细腰,低哑着声音道,“亲我,我可能就相信了。”
什么毛病,苏沅咬唇:“大白天……”
陆策一下把车帘拉下来:“现在够暗了罢?”
他低下头,就在唇边:“快亲。”
男人好像一下变成了任性的孩子,苏沅最近越发不太相信陆策竟然是后来那个冷面的侯爷,她微微仰着头,碰了碰他的唇角,红着脸道:“行了吗?”自从成亲以来,是没主动亲过他的,她也很陌生这种感觉。
“不够,得像我那样亲你。”
苏沅咬牙:“我不会。”
那劲道,她不会使。
“那我先教教你?”
陆策捧起她的脸,正要亲上去,突然车厢一动,好像被什么东西从后面狠狠撞击了下,一下猛烈的颠簸起来。
车夫吓得赶紧停车。
陆策从车里跳出来,往后一看,发现了后面马车上曹国公府的徽记,在那俩马车之后,还有一长列的车队,绵延而来,怕都是曹国公的亲戚了,俱是今日去登高望景的。
不用说,那事儿也是他们干的。
他从车夫手里一下扯过鞭子,用力卷过去,把拉着最大马车的马儿一下箍紧了脖子。那马儿嘶声而叫,突然间浑身一抖,轰然摔倒在地。
那声音太大,不知发生什么事儿,苏沅连忙从车下来。
同时间,马车的主人也撩开了车帘,露出一张极为艳丽的脸,盯着陆策道:“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敢动我们国公府的马,陆策,你是不是不要命了?”说话间,目光落到苏沅脸上,想起那道圣旨,陆策与苏沅成亲的风光,竟然拿出那么多聘礼嫁妆,且这两人的美事儿,全是因为自己弄出的风言风语成全的,心里头更是恼怒。
虽然她也讨厌苏沅,可陆策这种人却更不配娶名门望族的嫡女!
“这人袭击我……”她正要命人把陆策抓起来,吴宗炎也从车上下来了,劝着道,“静英,你别生气,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你看他把我们的马都弄伤了。”陆静英道,“他是什么官职,你是什么官职,他是以下犯上,触及大梁律例了!”
“难道不是你的车撞了我陆家的车吗?”陆策挑眉道,“什么以下犯上,我看你是仗势欺人,你们曹国公府便是这等行事?”
“你有什么证据,是我们国公府所为?”这一行车队都是他们的人,谁敢指证主子?陆静英手一挥,“把他给我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