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颇是讽刺,殷络眼眸眯了眯,松了些手。
她当然看出来阮直是不会害她,不过心里憋了气,那天被他愚弄,不过今日也算扯回来了,她道:“你上次不是说,可以帮我杀了曹国公吗?我来,就是问你此事,如何杀他?”
那是一心报仇。
阮直道:“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人,心肝乱颤,怕是答不出来。”
“你!”殷络恼,又紧了几分,“你不怕我杀了你?”
“那你杀啊。”阮直道,“杀了我,倒正好证明你是个杀手了。”
殷络气得真想动手。
阮直看她脸颊通红,倒也不敢太过刺激,笑一笑道:“这样罢,你先说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再告诉你,怎么杀曹国公。”
殷络眼睛一转,这倒是不亏,她轻吹了个口哨,瞬时,有个黑色的小貂从窗口爬了进来,跳在她肩头。
“我那天在你身上抹了寻踪香,是它喜欢的。”她好多天前就知道了阮直住哪里,不过谨慎起见,摸清了这里的情况,才在今日拜访。
阮直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的老底竟是个小貂发现的!
第63章
“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轮到你说了罢?”殷络挪动了下剑柄。
气势汹汹,那小貂也竖起了尾巴,恶狠狠的盯着阮直,好像随时会扑上来咬一口。
这小东西,等下回被他逮到,非得剥皮吃了,阮直回瞪了小貂一眼,淡淡道:“要杀曹国公,说难不难,说容易不容易。”
“废话少说,到底怎么杀!”殷络低喝。
“你太沉不住气,凭你这种冲动,就算给你机会,也杀不了。”阮直斜睨她一眼,“我可不敢告诉你,让你去送死。”
殷络咬牙:“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就算不杀你,我也能给你剐一层皮下来!”
要说阮直是不怕死,但被一个女人在剑下弄伤,他倒是不愿,收敛了嬉皮笑脸:“要杀曹国公只能智取,且必得有个详细的计划,不是像你那样,端午节带把□□就了事了。他身边的护卫可是大内高手,太后娘娘亲自挑选了送于他的,一般的武林高手都近不得身,便是因此,曹国公才能活到现在,不然早就人头落地了。”
这世上最大的贪官,就是曹国公,不是贪钱,是贪权,贪图主宰别人命运的大权,谁巴结他就给谁升官,那是世道混乱的源头。而蔡庸虽然也把持朝政,但比起曹国公还是收敛许多,故而阮直把曹国公列为头号目标,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机会。
“照你这么说,那是杀不了他了?”殷络眯眼,“还以为你有什么好计划,枉费我专程寻你!”
“没有耐心,做不了大事。”阮直冷笑,“谁说我没有计划,只是还未到……”不曾说完,外面传来老太太的声音,“阿直,你回家了也不告诉我一声,还从角门溜回来,你是饭也不想吃了吗?”
阮直一阵头疼。
那是阮老太太,殷络早前已经打探过,连忙收了短剑于袖中,低声道:“赶紧把你母亲打发掉,事情还未谈好呢!”
她迅速的藏在了屏风之后。
阮直拉一拉刚才被弄皱的衣袍,打开一条缝道:“娘,我现在很忙,您有什么事情晚一点再说,这饭我也不急着吃……”
“什么不急着吃?”老太太用力挤进来,指着儿子的鼻子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能避就避,不愿意听我说话!”
“哎呀,娘,您不要胡思乱想,我怎么会不想听您说话呢?走走走,”阮直急于把老太太带走,嘴巴都变甜了,“我现在就跟您去吃饭,行吧?”这劝走,看样子是不成了,只能自己跟她一块过去。
态度异于平时,自己儿子,自己最清楚,老太太狐疑的看了阮直一眼,突然转头,在房里打量:“我怎么闻到一阵香风呢?”
阮直吓一跳,他娘鼻子这么灵吗?
可也不怪老太太,委实阮直身边没有个丫环,那就没有女人身上的一丝胭脂气,可殷络到底是姑娘家,今日又不是夜行打扮,白日惹眼,就是寻常姑娘家的装扮,不说浓妆艳抹,身上本就有女儿香,且腰间荷包也是香的。
“娘,您是得了风寒,鼻子不通吗,哪里有什么香味……”
“胭脂粉儿。”老太太盯着阮直,忽地伸手,在他肩头捡了一根头发,“你瞧瞧,这是什么?”
长长的一根乌发,捏在她手里。
屏风之后的殷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头发太浓密,有时候是会落发,刚才拿剑威胁阮直,竟掉在他身上了吗?
阮直更是目瞪口呆。
“你这里是不是藏了女人?”老太太目光一闪,眼见靠窗隔了个屏风,疾步就走过来,与躲后面的殷络直接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