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骆宝珠的手,她夸赞道:“珠珠你这头发梳得真好,不像我那丫环,成日就那两个花样,得叫她们来学学。”
骆宝珠小小年纪也学得嫡女的骄傲,抽出手道:“那你得同母亲去说,我做不得主。”
两个小丫头,都不是好亲近的人,骆宝樟气得够呛,也不知骆宝棠同为庶女怎么忍得下来的,每日也不见有什么怨气。
真正是个木头桩子!
正说话间,有人来禀告:“刘家使人来请了。”
上回卫老夫人便已经提过,这次定是就要去做客的了,骆宝樱高兴极了,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拉着骆宝珠的手道:“走,快些去上房!”
刚才还有气无力的,一下就精神了,骆宝樟也知晓刘家是什么人家,心想这三妹许也是个贪慕虚荣的,不然这等欢喜作甚?
不过据打听来的消息,刘家两个儿子都已娶妻,唯有一个庶女刘莹,没有什么看头,倒是刘夫人的姐姐,宜春侯府大姑奶奶,那可是皇后娘娘。只可惜,她娘娘的身份,定是不会相请。
骆宝樟有些失望,生于湖州,不止对京城,对皇家也是有几分好奇,但她觉得恐怕这辈子也不可能进宫去瞧一瞧,毕竟她不想当妃嫔。
那皇帝快五十的人了,没有意思,骆宝樟还是想嫁个世家公子哥儿。
她略是停顿,方才走了出去。
而那头,骆宝樱已经等不及了,恨不得立刻就去到刘家,去与弟弟见面!
☆、第 22 章
自从罗珍去世之后,罗天驰与卫家的关系便不怎么好。
在他看来,要不是因为卫琅,姐姐不会出事儿,谁让他那么招桃花呢,虽然姐姐并不相信是陈玉静出手,罗天驰仍觉得脱不了干系,加之卫琅不曾伤心欲绝,他暗地里便不想再与他打交道。
故而这回骆宝樱随骆家借住卫家,他没有去探望,只往刘家跑,借机告知他二姑母,卫家有客人上门了。
骆昀算得上是寒门中的新贵。
三十来岁就坐到左佥都御史的位置,非比寻常,刘夫人一打听,原还是个榜眼,鉴于刘家与卫家的关系良好,刘夫人顺势就将两家一起请了来做客。
官员们多注重交际,不然也不会有朋党这个词,一旦入仕,风云难测,多个朋友多条路,作为官太太,更要有做贤内助的觉悟,是以袁氏一早就命人准备好妥帖的礼物,准备到时一并带去刘家。
两手空空,总不是个理儿。
姑娘们陆续到得上房,卫老夫人见个个都好似花间蝴蝶,与老太太笑道:“咱们小时候,那会儿得一条花布料,叫不出名儿呢,都能高兴半天,你看看她们,真是福气呀。”
乡间物资匮乏,哪里有多少漂亮的衣料,可小姑娘天性是一样的,想起往事,两姐妹为一朵头花都要眼馋,老太太也是唏嘘,而今日子真是越过越好了,什么样的料子都有,孙女儿也都是大家闺秀了。
两个老太太互相感慨,卫菡,卫莲的目光却在骆宝樱身上流连。
那日骆宝樱初露锋芒,书法与卫菡比肩,她们自然不敢再小瞧她,只卫莲仍有些不服气,从湖州来的,怎么能写得这样好呢?祖母还让三哥指点她,如此看重,倒不知她除了书法,别的可还有什么拿得出手?
看妹妹眼睛咕噜噜的转,卫菡一捏她胳膊,示意她别生事。
卫莲小嘴儿撅了撅,到底没再开口。
眼瞅着时辰差不多,众人鱼贯而出,坐上停在垂花门口的轿子。
周姑姑这时得了信儿,凑到轿门那里,与袁氏道:“老夫人从金陵来了,大爷此番也升迁,许是就此便住在金陵,问夫人何时过去一趟。”
袁家大爷原在京都任主事,这次考绩得优,升任从五品兵部员外郎,那老夫人说得乃是袁氏的母亲,祖籍在金陵,这回来京都,看来是要跟着儿子一起住了,毕竟年事已高。
倒不知她的生母可曾跟来?袁氏眉头拧了拧:“便说后日去吧。”
周姑姑忙去回话。
刘家在京都的凤翔胡同,那一长溜都是权贵所住府邸,便是宜春侯府也在附近,比起卫家的古朴风韵,刘家却是另一派景象,那是花团锦簇般的热闹,高台楼阁,曲桥亭榭,无一不是草木葱茏,鸟语花香,从头至尾,就好似在个大园子。
二姑姑喜爱享受,也喜奢华,骆宝樱自然是知道的,只故地重游,难免心起波澜,见到幼时常坐的秋千,眼眸也忍不住湿润。
那一路,便显得有些安静。
直到刘夫人与刘莹从上房出来,她才从回忆中清醒。
眼前的人仍是老样子,但神情比起往前,不是那么开朗,毕竟印象里二姑姑是个有些聒噪的人,她上前行礼,轻声细语道:“见过夫人,夫人……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