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几番观察,已经确定贺琛看上自家妹妹,不然岂会像个呆子似的,总盯着游船呢?
有时候还傻笑。
可妹妹才几岁?骆元昭觉得身为哥哥,还是得过问一下。
骆宝樱忙道:“怎么会常见,不过那天去教了一下贺姑娘马术。”她嘟起嘴来,“还没教好。”
“哦?”骆元昭问,“怎么了?”
“也没怎么,出了一些意外,好在没事。”
骆元昭本来还想问,忽然发现差些被绕得忘了初衷,正色道:“假使贺公子再请你去,你莫答应。”
骆宝樱讶然。
“为何?”
“男女有别。”
“那贺姑娘请呢?”
“这又不一样。”骆元昭把手压在她发髻上,“你如今是个大姑娘了……”男人觊觎她美色,谁知道会不会趁机占便宜?虽然贺琛家世不错,可他怕妹妹没那么机灵,被人钻空子,毕竟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传出流言不好。他想一想道,“时刻让丫环跟着,不要单独见男人。”
她才明白他的意思,脸一红,嗔道:“哥哥,你说什么呢,贺公子他不是这种人。”
明明很老实的好不好,怎么他偏要往别处想。
骆元昭正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等再过上一两年,他若有心来提亲了再说。”
骆宝樱倒不好意思问,贺琛真提亲,哥哥会否愿意的问题,只得答应一声,暗自心想,她这哥哥,和罗天驰这弟弟,两人的作风完全不同,哥哥谨慎,罗天驰呢,却是一点没有想到这些。
说起来,贺琛不就是他带来铺子的?
想着突地眼睛睁大,不止这些,罗天驰还带他看赛马,今日又来白河!
这弟弟!
她到现在才明白罗天驰的良苦用心,一时倒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哪里有这样着急给姐姐找夫婿的弟弟呀?
她低头一笑,坐上轿子。
骆元昭在城内待了三日方才走,其间带她去集市,玉池都玩了一玩,只等他与骆元珏前脚走,后脚就传来圣旨,骆昀被封为巡按,代朝廷视察河南,众人都没有想到,毕竟骆昀这左都御史做得好好的,正待一帆风顺呢,却叫他去拿这烫手山芋。
虽不太明白政事,袁氏仍担心:“听说江大人就在河南,怎么这么巧,偏让老爷去?”
她手里拿着几套中衣,叫丫环放在箱笼里去,眉宇间满溢着不舍。
骆昀抱着嘉儿,抚弄他的胖胳膊,一边道:“有什么巧不巧的,正当缺官员,才叫我顶上。你莫多想,这巡按都不是长久的,处理完事情我便回来,大抵也不会超过一年。”
不是常驻,夫妻就得分离。
自从袁氏生下儿子,两人感情越来越好,袁氏舍不得他,低头擦眼睛。
在他面前,她渐渐少了些原先的拘束,反倒显得比年轻时还动人,骆昀笑着搂住她:“你干什么哭呢,又不是去沙场。”为太子办事,正中下怀,他原本就不喜江顺曾等人的做派,此番去也是端着一番热血,安抚妻子道,“小别胜新婚,你天天看到我,也得腻了,等以后回来……”他凑下去亲她的耳朵。
离别时的调笑,叫袁氏心情略微放松一些,红着脸任由他胡闹。
等到收拾好行李,骆昀又去老太太那里告别。
老太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像小孩子似的说要跟着去,骆昀忙哄老太太,等到临走时,不忘叮嘱四个女儿好好跟着女夫子学习。
到得二门处,袁氏送他到门口,拉住他的手道:“妾身忘了一件事,老爷一去一年,宝樟,宝棠的婚事……”她斟酌言辞,若没有老太太在也就罢了,自然是她做主,可老太太,说实话有些时候拎不清,作为儿媳又不好斥责,陷入两难,她想要骆昀一句话。
为人妻子不好做。
骆昀沉吟片刻:“我相信你能办好,母亲那里我也提过,若真有什么,等我回来自能解决,。”
袁氏心花怒放,笑着道好。
骆昀又瞧一眼她怀里的儿子,转身走了。
这一去,家里少了主心骨,虽然他几乎每日早出晚归,并不在身边,可老太太,袁氏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老太太生怕没人照顾这儿子,怕他瘦了病了,连日来竟做起噩梦,卫老夫人听闻,怕她一把年纪病倒,忙建议她不放心便去烧个平安香。
寻常老太太不愿出远门,可这回为骆昀,却是要去白马寺了。
卫老夫人与她结伴,这一日,两家人一起乘车去城外的云山。
天气炎热,正当是六月,在车厢里闷了半日,到得山下,仿若抓得救命稻草,骆宝樱一下来,就狠狠呼吸了下新鲜空气,舒服的眯起眼睛,岂料睁开来,头一眼就看到卫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