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再为穆戎神伤,但卫铃兰不安好心,她也不想叫她舒服。
果然卫铃兰的脸色变了变,目光好像毒蛇一样咬住她。
她站起来道:“你说得没错,可见殿下的眼光还是好的,只做奴婢到底委屈了你,这奴婢啊,不得主人心思时,转头就是被打死的命呢。”
就是再美,身世摆在那里,都是被人踩在脚下的泥。
你又得意什么?
卫铃兰心道,穆戎这样的人,难道还能一辈子喜欢你一个?他为了皇位,早晚也得娶自己,卫家可是最好的助力。
姜蕙面无表情,淡淡道:“卫姑娘要走了?”
“我正要去拜见祖母。”她道,有些得意。
面子上,总有些礼数,姜蕙送她出去。
眼见她走远了,她问门外的宫人:“卫姑娘常入宫吗?”
宫人道:“年幼时常来的,皇太后娘娘很喜欢她,这两年长大了,便不太来了。”
原来如此,看宫人提起她,面色很是柔和,姜蕙笑了笑道:“这卫姑娘我也不熟,她人好吗?”
“当然,卫姑娘乃京都闺秀的楷模,才貌双全不说,蕙质兰心,还很乐于助人。”宫人满口赞语。
姜蕙点点头,走了进去。
许是因新年就要到了,穆戎忙与应酬,一直未曾见她,不过她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一个人住在这儿也能过得去。
直到新年后,他才有消息。
她到得时候,他正露着光裸的左胳膊。
“过来给本王擦药。”他看到她,微微一笑。
像是冬日里放晴的阳光。
姜蕙有些吃惊:“殿下受伤了啊?”
“嗯。”他垂下眼眸,掩盖住阴翳,“昨日去狩猎,不小心伤了。”
她忙走过去,只见伤口确实不大,比起他胸口的那个伤疤,小的不能再小了,她微微松了口气。
他嘴角挑了挑。
刚才她还是露出了几分关心。
“听说殿下还打过仗的,怎么打猎还会受伤了。”她拿起案上的药膏,用食指取了一点往伤口上一擦。
感觉很清凉,他道:“大意了。”
是大意了,第一次被毒箭射到,差点在宫里丢了命,这一次,也是差点,要不是何远临危射出暗器打中它的马,叫它崴了脚,那箭得穿透他的后背。
姜蕙自然不知,等她涂完药,就被他搂在了怀里。
两个人正亲热呢,就听说太子来了。
姜蕙吓一跳,想要下来。
可结果他竟然死死抱着她,不给她动,太子来了,她还坐在他腿上,羞得满脸通红,把头低了下去。
太子一早听说穆戎带了个妾室回京都,听说长得国色天香,他看一眼,只见到她雪白的肌肤,也没有细看,毕竟他今日是来探望穆戎的。
“三弟你伤怎么样了?”他关切的询问。
穆戎笑了笑:“小伤,无事。”
这才放开姜蕙,她连忙避去里间。
“皇兄来得正巧,不如与我痛饮一杯?”他道,“过年时,只一心应付旁的,咱们好像还未喝过罢?”
太子有些犹豫。
穆戎已经叫人上酒来。
门大开着,里面还藏着他的女人,太子终于把酒杯拿了起来,这一喝下去,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黄泉路。
姜蕙听到“咚”的一声,她偷偷瞧去,看到太子倒在了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她惊得差点叫出声,却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穆戎朝她看过来,拿帕子擦了擦手,扔在太子的脸上,她眼眸微微睁大,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他走进来。
她低下头,有些透不过气。
为何,他会毒死自己的亲哥哥呢?
她如今亲眼目睹了,他会不会也杀了她灭口?念头一闪而过,她轻声道:“殿下,您没事罢?”
表现的颇是镇定,是个聪明人,穆戎伸手抚一下她的头发:“本王无事,你先回去。”
她应一声,走了出去。
宫中一片混乱,因太子的死,但这些都与她无关,她住在那院子里,直到一个多月后,穆戎才带她回了衡阳。
可能因他毒死了自己的哥哥,所以他比往前更沉默了,这段时间,她不止不曾见过他,甚至还打算去山西讨伐北元。
她知道的时候,他已经要走了。
临行时,他过来与她作别。
“回来时,得要明年了。”他看着她,“你会不会想本王?”
姜蕙低头抚弄衣角:“自然,希望殿下能凯旋归来。”
穆戎眼眸眯了眯,把她下颌抬起来:“你再说一遍。”
阳光下,他的黑眸深邃又明亮,映照出她的影子,她面上微微一热,轻声道:“我会思念殿下的。”
再如何,她不曾想过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