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拉着银桂走了。
宝儿道:“姐姐,姐夫回来陪你了,那我也走了。”
姜蕙笑道:“好,要吃什么,让厨子做了端去。”
宝儿点点头。
穆戎扶着她坐去床上,给她脱衣服:“要不早些睡,睡着了就好了。你现在不饿,等明儿起来兴许就饿了,有道是强扭的挂不甜,恐是不饿才吃不下去。”
看他语气格外温柔,姜蕙搂着他脖子道:“可我现在又不困,要不殿下陪我说会儿话?”
“也好。”他也脱了鞋子,与她一起靠在床头。
两人背后放了个大引枕。
“永宁成亲可热闹?”
“比不得咱们成亲热闹。”穆戎笑一笑,想哄她高兴,“今儿遇到二舅母,又想使些下作手段,本王已经教训她了,下回她必是不敢再来与你说这些。”
意思是给她出气了,还把谢燕红肩膀摔断的事情说了。
姜蕙笑得眼眉弯弯:“那二舅母准是要气疯。”
“管她呢,气死了最好。”
穆戎对多数人都很狠心。
姜蕙噗嗤一声笑起来。
她侧过头往他脸颊上亲了亲。
他托住她后脑勺,吻住她嘴唇。
只觉她香舌上有些酸甜的味道,亲得会儿,笑道:“看来是吃了橘子了。”
“是啊。”姜蕙道,“今年橘子挺好吃,一会儿殿下也吃几个。”
穆戎道好。
她瞧他一眼问:“不过殿下与二舅母起冲突,想必皇祖母与母后也知道了。”
穆戎一怔,她怎么那么敏感。
他唔了一声。
姜蕙淡淡道:“不知可否要殿下立个侧妃呢。”
“本王又不想立。”他皱起眉头。
言下之意,那两位还是有这个意思的。
姜蕙有些不快,可也没有再提这事儿。
二人闲说了会儿,她就睡下了。
只到得半夜,穆戎睡着时,习惯性的伸手去抱她,旁边空无一人,只觉得一阵冷意,他由不得微微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到她一个人坐在床头,手抱着脑袋,也不知在做什么。
他有些惊讶,随即就听到极为细微的哭泣声。
好像小猫儿的哀鸣似的。
极为压抑。
穆戎吓一跳,连忙坐起来:“阿蕙,你怎么了,又是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
穆戎把她抱在怀里,只觉她浑身凉的很,忙把被子披在她身上:“那你哭什么?大晚上的不睡,你不冷吗?”他拨开她头发,看见她脸皮一片湿漉漉的,也不知哭了多久。
他忽然就有些恼火:“你总有个理由罢,谁欺负你?是不是本王不在,哪个又来府里对你说了什么?”
他声音很大,惊得金桂跟银桂忙走到门口。
姜蕙看他生气,轻声说道:“刚才起来如厕,憋也憋不住,不止白日里这样,晚上也是,可我又没有喝很多水,都好似老婆子了,成日里离不开恭桶……刚刚还有些饿,原本想吃来着,后来不知从窗口闻到什么,又吐了一回,把橘子都吐出来了。我,我浑身难受。”她越说越伤心,突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好似怀了孩子,整个人就不对了。
她什么事儿也做不成,如今连饭也吃不好,不知道以后孩子会不会也长不好?
她以后该怎么过呢?
穆戎总算明白了,他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府中,不知道她的情况,原来怀个孩子那么辛苦,他心疼的把她拥紧了:“阿蕙,是我不好,叫你生孩子。”
姜蕙只埋在他怀里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委屈,其实原也这般过了一个多月了,可她就是难受。
穆戎都不知道怎么哄她,半响道:“要不,咱们把这孩子……”
姜蕙听到这话,一下子不哭了:“你说什么?”
“你不是辛苦吗,咱们不愁没孩子,要不等你再长大一些,再怀就是了。”穆戎道。
“胡说!”姜蕙道,“都养那么大了,该两个月了,怎么能不要?你疯了?”
她一下子又张牙舞爪,满脸凶悍。
穆戎声音弱了一些:“这不是看你难受嘛。”
“那也不成。”姜蕙不知道他怎么说出这种傻话的,她叹口气,“再熬一阵子就好了,过了三个月便行的。”
穆戎也叹口气:“要不我最近不去衙门了,在府里陪你,可好?”
姜蕙微微睁大眼睛:“真的,这可以吗?”
“本王又不是户部官员,有何不可,一个多月罢了,与父皇说一声便是。”他给她擦擦眼睛,“莫哭了,你这样,我……”
她坚强的时候,他喜欢,可她这样哭的时候,他心都要揪起来了,什么都愿意给她,只求她快些一展笑颜。
姜蕙摇摇头:“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