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回给翟以言的书信之上,明澜便加上了这一点。
重新收好玉玦,明澜便听见下面的园子里传来一阵吵嚷声,安抚了几个老太妃一句,明澜当先走下楼。
刚刚走到园子里,就听见了几声女眷的尖叫之声。
“这是怎么了?”明澜大步走到人群之中,额间一枚绯色的发坠轻轻摆动,潋滟生波的眼眸之中带上了一抹威严。
庆王世子从旁边的假山里钻出来,身边跟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侍卫,手中还捏着一条蛇尸。
庆王世子歉意地一拱手:“殿下,是庆王府招待不周,刚才兽园里有几条蛇跑了进来,惊扰了女眷。大家放心,这些蛇都是拔了牙的,绝不会伤人。”
说着庆王世子便示意身后的侍卫上前,但看着那侍卫手上的蛇尸,几个胆小的闺秀又忍不住尖叫着跳到了一边。
眼看园子里又要闹哄哄成一片,庆王妃和世子妃也出来收拾场面,安抚众多女眷,庆王世子提议道:“如今这边乱糟糟的不像样,不如大家先移步到西北角新建的观涛阁去吧。那也是今年新修的园子,请了江南最好的匠人,风景别具一格。”
想到自己脚下不知何时就会窜出来一条蛇,别说是女眷,就是那些看上去面色镇定的男人,心里也有些发慌,都是连忙向着观涛阁涌去。
观涛阁确如庆王世子所说,构思别具一格,处处匠心独运,重重回廊掩映着假山流水,颇有江南风光,让众人大开眼界。
哪知,来到观涛阁不久,又是一声女子的惊呼之声响起。
已经受过一回惊吓的众人如同惊弓之鸟,纷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涌去,最后来到一间清幽的小院里。
房门大开,几个夫人小姐正面色羞红地避在一边,一拥而入的众人见到房中场景,纷纷呆在原地。
房间里衣服凌乱地摊了一地,隔着半遮半掩的床幔,一对男女正忘我地纠缠在一起,似乎是被众人到来的声音惊醒,男人慌忙起身,身下的少女顿时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
院子里许多未出阁的少女羞得面红耳赤,纷纷转过身去,而许多男人则是眼神发亮,彼此交换着会意的微笑。
一个一向德高望重、严肃古板的大人气得胡子都在发抖,声音冷厉:“还不把这伤风败俗之辈揪出来。”
庆王世子连忙给侍卫们使了一个眼色,便有人冲进房间,大力扯开了床幔。
透过撩起的床幔,两人的脸顿时暴露在众人眼前。
“阿泽,雅容,怎么会是你们?!”
人群之中的安平侯夫人杨氏惊呼一声,面上神色由震惊转变为愤怒惊恐,她向着同样震惊愤怒不已的安平侯看去,就见安平侯脸色青白交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长公主殿下恕罪!家门不幸,这、这两个孽障……”
说到这里,他只觉得自己已经要喘不过气来了,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了几下,一头撅了过去。
顿时院子里又是慌乱一片,只有明澜依旧镇定自若地吩咐扑从去请太医的声音清晰无比。
她的目光转向草草披上一件单衣,狼狈不堪地跪在地上的二人,神色波澜不惊。
江泽混沌的大脑已经渐渐恢复清明,想到此前种种,顿时意识到自己一头栽进了陷阱。
之前江雅容的丫鬟小莲来找他求救,听了小莲的一番叙述,又想到半途离席的庆王世子,慌乱之下的江泽来不及多想就闯进了院子里。
但推开房门之后,他看到的却是一个布置得精致靡丽、充满了暧昧气息的房间。两根红烛缓缓燃烧,散发着香甜惑人的气息,而他心心念念的妹妹就浑身无力的瘫软在床榻之上,被人摆出一个颇具诱惑力的姿势,全身上下只有少得可怜的衣料,一身细腻的肌肤白的发光……
江雅容正值绝望之际,等到了心上人相救,一番情绪大起大落,两人抱在一起互诉衷肠,不知不觉就彻底陷了进去。
回想到这里,江泽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香烛!
没错,房间中的香烛一定有问题!
否则的话,平时一贯理智的自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遭了算计?!
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江泽猛地抬起头,大声叫屈:“公主殿下,我、我们是被人算计了!”
他还算聪明,没有说出庆王世子,只是说道:“我是被人骗过来的,这房间里有催情香!”
众人不由哗然,看这安平侯世子言之凿凿的样子,莫非真是如此?如此算计一对亲生兄妹,那这幕后之人就太恶毒了!
庆王世子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上还拎着两根未尽的香烛,闻言却是把嘴一撇,嗤笑道:“什么催情香!就是最普通的和鸣烛……这就是闺中助兴的东西,稍微有些意志力的人都不会受影响,莫非还能让你神志不清到把亲妹妹给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