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老君侯柔声道:“老二啊,楚国今时今日的地位未必就在晋国之下,但楚王非要强塞一个质子过来,其中必然有诈,那楚太子再怎么俊美好看,你也不能打人家的主意,这次是吓晕了,这万一下回吓死了,你让寡人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寡人不是一个粗暴的君王!你想让天下人如何说寡人!”
冀王两腿颤了颤,他太清楚,一旦老君侯柔声细语的说话时,会发生什么事。
就在前阵子,和侍卫私通的虞美人就被老君侯好生“柔声细语”了一番,结果第二天,那虞美人就成了一具美尸了。
冀王匍匐在地:“儿子知错了,还望父君饶恕,儿子……保证再也不招惹楚太子!”
老君侯不满意冀王这个表现,哪有儿子怕父亲怕成这样的!真是没用的东西:“滚滚滚!”
冀王以最快的速度滚了。
姬夜没甚表情,颔首道:“父君,儿子也退下了。”
每每看到太子,老君侯就会露出欣慰之色:“姬夜,你乃寡人的太子,也是大晋的太子,你的几个兄弟,脑子都不太好,你身为长子,寡人只能靠你了。如今其他几国都效仿楚国,给寡人送来了质子,这里面肯定有诈,尤其是楚太子!你替孤盯紧了!楚王那个老滑头一直不喜楚太子,寡人担心他会暗中除去楚太子,再趁机嫁祸给寡人,寡人心慈人善,是做那种事的人么?”
姬夜依旧面无表情:“儿臣明白了,父君放心,楚太子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我晋国境内。”
老君侯露出满意的笑容。
还是太子懂他啊!
***
姬夜大步折返东宫,一身玄色锦袍衬的身形如松柏般挺拔,他在屋檐下站立,夜风拂起他的锦袍,人如谪仙般洒脱,却也十分孤冷。
心腹上前,不敢直视姬夜,十分恭敬道:“属下刚才查明,那楚太子胆小如鼠,夜间起榻会被耗子吓的嗷嗷直叫,楚太子身边没什么亲近的人,除却和一个贴身随从比较熟络之外,她还总喜欢自言自语。”
姬夜:“……”难道楚国是为了让大晋掉以轻心,才指派了这么一个窝囊太子当质子?
极有可能!
不过,孤是不会轻易相信的,孤一定要揪出蛛丝马迹!
“让质子府的细作给孤仔细盯着楚太子,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
晋太子姬夜望着千万里的苍穹,露出一个“老子天下第一”的笑容。
***
次日,顾笙起榻后,管事就送来了冀王的帖子,说是今日要宴请她。
顾笙昨夜反复思量之后,又重新制定了计划,除却制止白子卿黑化之外,她还需要防止自己被晋国不久之后的新任君王“折磨致死”,眼下看来,最有可能坐上下一任晋国君王位置的人,便是太子姬夜,还有冀王。
这时,顾笙来到前院吃茶,就看到白子卿正盯着一个少女,而且几乎是盯着人家看。
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光景,是质子府的婢女,相貌还算周正。
难道是少年思春了?
少年是她的反派,如何能因为美色耽误了前程?
就在白子卿欲要持剑杀了那女子时,顾笙突然对身侧的管事道:“孤不喜此人,把她送出去!”
管事眼中闪现一抹为难之色,但并没有回绝顾笙的意思,他当即照办,就在那女子被管事带走之时,她还哭喊着:“殿下饶恕啊,奴不知自己所犯何事!”
少年走到顾笙面前,在离着她还有一丈之远的地方站定,他多数时候还是以沉默为主,自从昨天晚上的黑化值涨到13后,顾笙再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吃早饭时,顾笙还是叫了少年入席,他现在也不排斥和顾笙一块用饭了,见他如此乖巧,顾笙露出异常慈爱的笑容。
少年的眸光一滞,都说薄唇的人最是薄情,那么少年长大后一定是个冷心寡意的。
这时,少年突然开口:“主子是如何看出那女子有问题?”
他从不知道主子还有这等本事,以前是他太小看主子了。
顾笙诧异,她没看出那婢女有问题,却是看出了少年有问题,她说:“子卿啊,你还小,很多事你还不懂,你一定要记住了,这世上越是好看的女子,就越会骗人。主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白子卿好看的眉头蹙着:“……属下明白了。”主子难道知道他这阵子从未合眼睡觉,想减轻他的负担?所以才将那细作弄走?
少年抬头,那双深沉的眸子多看了顾笙几眼,欲言又止。
***
姬夜正要离开东宫,心腹疾步而来:“殿下,出事了,咱们安排的细作今早被楚太子识破了!人已经被卖给了人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