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翼与顾长青一致以为崔洛的意思是,汪直不介意被她看了.......
萧翼:“.........”
顾长青:“..........”
崔洛给顾长青换了一只完好的杯盏,当她拿开那只破裂开的酒杯时,发现裂开的缺口极为工整,宛若利器切割,不由得叹了句:“厉害了,这是怎么做到的?继兄,表哥,你们二人方才可是在斗武?”
很显然,崔洛的注意力与刚才争锋相对的这两位压根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关于山海关那次的事,萧翼虽对崔洛‘下手’了,但始终没有彻底释怀,或许只要汪直此人还活在世上,亦或他还是个完成的男子,他都不会释怀了。
又见崔洛风轻云淡的转移了话题,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玩弄人心的老手,萧翼冷哼了一声,“汪直不介意,那你呢?你介不介意?”
是个女子见到那种场面也该羞到无地自容了。
她倒好!
就跟一个没事人一样,甚至于还高调的告诉别人!
萧翼这话一出,顾长青也侧目看着崔洛。当四只幽深的眸子同时盯着她时,崔洛有种沦为阶下囚,任人审问的错觉。
她无意间知道汪直的身份,的确是运气不够好。但倘若汪直是故意让她知道,不管她如何的躲避,终究还是会知道。
而且,汪直一早就猜出了她的身份,她当然也得抓住汪直的把柄。
故此,山海关浴房里的那次意外,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损失。
崔洛淡定道:“我不介意啊。”
萧翼:“!!!”她是不是当男子太久了,早就忘了自己就是个女儿家!
顾长青:“!!!”他一直不敢告诉崔洛,他的真实想法,主要是担心吓着她。可似乎她胆子着实很大,就连见了汪直的.........也不为所动!他是不是该找个机会跟她坦露真心?
思及此,顾长青的俊颜更红了。也不知是因为崔洛的胆识?还是因为自己暗藏的心思?
顾长青突然灌了一杯酒下去,掩饰他脸红的事实。
当萧翼与顾长青二人相继沉默时,崔洛已经开始吃烤鸡了。她自己留了一只鸡腿,另一只给了顾长青,留给萧翼的部分则是鸡胸那一块了。
萧翼:“.........”
话题看似有些敏感,萧翼当着顾长青的面,肯定不会将崔洛拉过来,‘教训她’,而顾长青从未接触过男女之事,更是不会追问到底。
本来还充斥着火药味的雅间内,出乎意料的安静下来,三人吃着饭菜,不言不语。
过了少顷,崔洛喝了几杯梅子酒,也有些酒意阑珊。但哪些话该说,哪些话又不该说,她心里尚且还有张谱,没有醉到迷糊不清的地步。
“我很好奇,既然继兄和表哥都知道了汪直并非真太监,为何没有一人去揭发他?”崔洛纯粹好奇,至于是什么缘故,她心里也很清楚。
萧翼与顾长青几乎是异口同声。
萧翼:“汪直势力很大,且不说隐藏在暗中的人,单是各地的监军就有不少他的心腹。”
顾长青:“没有摸透汪直的底细之前,不可妄动。这件事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崔洛很赞同萧翼与顾长青的说法,这也是她所想的。
不过,退一步说,汪直也没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他并没有害过谁不是么?
不对!
除了故意设计让她看到了他那副模样!
三分醉意的崔洛很客观的在内心评价了一番汪直,没有将他归为‘友军’,但也不是‘敌方’。
他依旧是个让人看不懂的奇葩。
萧翼原本就是有正事要找顾长青商榷,但他这时再也没有这个打算。
待饭饱酒足,萧翼起身后拉起了崔洛的胳膊肘,“长青,我送继弟回去,今日就先走一步了。”
萧翼将崔洛从蒲团上拉起时,顾长青没有经过思考,只是本能使然,抓住了崔洛的另一只胳膊,“我送也一样!”
二人谁也没有退一步,崔洛被拉扯的有些难受,“我府上新买了两个会唱戏的丫头,继兄和表哥不如一道过去听听戏?”
萧翼和顾长青同时愣住,没想到崔洛还好这一口。
“也好!”两个男子这次是真的异口同声了。
三人先后走出了雅间。
崔洛步子漂浮,看着客来客往的人群,与华灯之下的十里长街,才发现夜色已然大黑。
顺着长廊往下望去,华景灼目,客流不息。宛若一副太平盛世尽数融入这百丈之内。
这时,一阵清越的铜铃声从长廊西侧而来。
这声音很独特,不似寻常的铜铃,声声如冰玉相击,雨打青瓷,让人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去。
几息之后,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来一遮了半张脸的女子。这女子身着绫罗滚白边的小褂,下身是月白色水纹凌波裙裾,袅袅婷婷的一步一步走来。随着她的靠近,一股子浅浅淡淡的迷迭香伴着晚风吹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