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公这么一说,赵靖宜似乎有些印象,那时姚氏刚生下他的次子,为了安慰萧氏,便送了这么一枚金步摇。
总之有了出处便好,赵靖宜松了口气,不然林公子掀起一边嘴角,翘着眉尾双手抱臂倚在门口冷冷注视他的样子,还真让人吃不消。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又问:“除了这枚钗,本王可还送了什么东西给萧锦馨?”
曹公公摇了摇头,笑道:“您多虑了,林公子也并非是那种胡搅蛮缠之人,您好好说说,哄哄也就过去了。萧三小姐已是订了亲,给宋国公的嫡长子做填房,想必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填房?这女人简直有病。
赵靖宜非常庆幸自己没有答应娶她。
当晚赵靖宜揣着厨房新出炉的核桃酥,翻了林公子家的墙头,摸着黑熟门熟路地进了林曦的卧房,然后灯火亮了。
团团那张越发浑圆的胖脸出现在眼前,笑眯着眼睛道:“见过王爷。”
“你家少爷呢?”
“在白府呢。”
赵靖宜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居然没人通知他!
赵靖宜转身出了房门,挥了挥手,一个黑影落在跟前,单膝跪地垂首听命。
“暗首?”
“头领跟着林公子去了。”
跑地还真快,赵靖宜冷笑。
“为何不知会本王?”
“林公子不让说。”
他不让说你还真不说了?赵靖宜冷冽的目光盯着这个暗卫,后者吓得脑袋都要垂到地上了。
睿王爷摄人的目光如实质一般,巨大的压力下这暗卫心中叫苦不迭,恨不得抽刀自刎谢罪的时候,赵靖宜收了气势,冷哼一声,走了。
林曦笑眯眯地陪着白老先生下棋,不紧不慢极有耐心。
白老先生捻着白子瞅着棋盘,思虑一会儿才放下一子,微微一笑似乎满意。然而一抬头便看到对面小徒弟,嘴角勾着笑容,眼神虽望着棋盘但一动不动,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便轻咳了一声。
“该你了。”
林曦回过神,扯平了嘴角,正了正神色,方研究起棋局,看得白老先生摇头不已。
“这心思都不在上面,不必陪为师了,天晚了,早早歇息去吧。”
林曦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中黑子,起身扶起老师,“学生先送您回房吧。”
白老先生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伸出手由着他相扶,门口早有仆人打了灯笼等着了。
“今日这么晚还要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自家徒弟自家懂,懒洋洋的性子,不催着他定窝在家里不走动。
“进宫那么长时间心里挂念着您,想来就来了,哪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有些事您想必也早已知晓。”
说起这个,白老先生面上闪过无奈之色,但心里却是明朗了起来,走到了房前,他忽然说:“若是九皇子来便来吧。”
林曦垂下眼睛,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扶着老师进了房门,又殷勤地接过帕子递到白老先生的手里。
“曦儿,吾辈读书之人,应谨记顺应天命,维护正统啊!”
还是走到了这一步,林曦心里轻轻一叹,肃目敛袖,“学生谨记。”
推开房门,天上的月亮正好,秋意袭来,驱散了燥热,带来凉意。
圆圆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袍,“晚上挺冷的,少爷别着凉。”
林曦点了点头,就着月光和灯笼的微光走回自己的房间,接近房门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他来了吗?”
黑暗中传来一个无奈的声音,“来了。”
林曦抿嘴而笑,略微沉重的心情忽然转好,却身后的暗首又说:“公子,一顿板子咱们是少不了了。”
林曦停了脚步,微微侧过脸,淡淡地说:“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不是吗?”
皇帝既然说多多亲近林曦,有空拜访白府,心里有了目标的赵靖宇,自然挂了心。
彼时林曦才刚起了床,睁着有些困顿的眼睛陪着白老先生用早膳,然后门房来禀九皇子来了。
这么早?
林曦看了自家老师一眼,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又喝完豆浆,才起身迎了出去。
而白老先生既然有心辅佐,于是又端起了架子,撤了早饭上了茶水。
选择赵靖宜他心不甘情不愿,无非国无继承,无奈之选罢了。然而对于赵靖宇,生平唯一的污点已洗,正统皇子,只要有丝明君之相,哪怕资质平庸一些也是无妨的。
林曦对这种观念毫无办法,只能听之任之。而赵靖宜无需多言,自然而然不再光临白府。
“林叔,想不到您也在,简直太好了。”
赵靖宇一身便服大步而来,身边跟着一个陌生的内侍,不像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缩手缩脚,这个却是不卑不亢,殷勤又不显的谄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