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想起来容易,写起来艰难,画起来更加缓慢,赵元荣只需一盏茶的时间就可以看完林曦两日的连环画,再加上最近事情多,马上便要去白家学馆求学,总要先温习些书,是以林曦一直没有动笔。
“荣儿见谅,最近实在不得空。”
赵元荣便开始哼哼唧唧,眼珠子一转一转开始动歪念头,不过这心思一起,三心二意之下那字便开始惨不忍睹起来。
一个错手,糊成了一团墨迹。
好嘛,这下别想休息了。
林曦皱了皱眉,心里叹了口气。
见赵元荣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于是林曦便收了他的墨宝,很认真地说:“既然写好了,下午我便命人将它裱起来挂在书房里,平日里若有来客也好让他们看看世子爷的大作,荣儿觉得如何?”
林曦说的一本正经,赵元荣瞪着眼睛那一团歪扭黑墨,连忙抢了回来,“这不行,这张看都看不清,怎么能挂起来,不好!”
“那就从中挑一张好的,这样吧,我们每过十日便挂一副你认为最好的字在墙上,一一排开。等日后王爷回来,看到满书房的字那么荣儿的进步便一目了然了,想必王爷会非常高兴。”
林曦刚开始认真教导赵元荣习字,不过也慢慢看出这位世子爷虽聪明伶俐,但也难以专注于不感兴趣之事。偶尔为之还好,每日定时半个时辰便熬不住了,而且贵为世子,还不能随意训斥。
林曦想来想去只能让他自己勉励自己,若是有些进取心,总会慢慢写好的。
林曦话音刚落,赵元荣便开始在他所写的十张大字里挑写得最好的,然而拿了这张不满意,那张也不行,最后犹犹豫豫选了一张,期期艾艾地看林曦。
“真的要挂起来呀?”
林曦点了点头,笑道:“别怕,你还小,写得没有常人好看是正常的,表舅在你这个年纪,写得还没你好呢。”
这话自然是骗骗单纯的世子的。
“那就这张了?”林曦问。
赵元荣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林曦便伸手接过,唤了吉祥进来,“你去将顾海找来。”
“是。”吉祥欠了欠身便离开了。
赵元荣又看了看那张字,小脸皱成一团,最后似乎下定了决心道:“表舅,不要这张了,我再写一张可好?”
林曦几步可见地挑了挑眉,内心却笑开了花,接着便点了点头,“不急,在顾海来之前,荣儿可以一直写。”
看着赵元荣皱着小眉,严肃着脸庞,手臂悬稳,一笔一笔及其认真地重写,林曦忽然产生一股令人满足的成就感。
当然与之而来的还有重重的责任感。
将来……不管他与赵靖宜如何,这个孩子他要好好地教导。
或许语文之外,他该增加一门数学。
会算账,将来才不会吃亏。
等太夫人来到这揽月轩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大一小脑袋凑在一起研究些什么,聚精会神的样子,连门口丫鬟的禀报声都未注意。
这温馨的场景让她不忍打搅。
不过最终林曦还是抬起了头,惊讶道:“外祖母怎么亲自来了,让人唤孙儿一声便好。”
林曦和赵元荣齐齐离了坐,起身行礼。
太夫人到来自不是随意看看,而是来安抚的。
睿王爷离京前两日,在松涛院表兄妹俩发生的争执虽少有人知道,然而只需稍稍一打听自是能够很快发现那日说了些什么。
太夫人刚听到的时候便震怒了,直接让任妈妈前去让萧锦馨禁足了三个月,罚吵佛经十遍,养养性子,否则进不了睿王府的门就是到其他婆家也要闹得两家不愉快。
“哪里劳烦外祖母挂心,不过是件小事罢了,曦儿早就忘了。”
林曦笑了笑,混不在意,当然他也的确不当回事。
“馨丫头口无遮拦,是娇宠太过了,你舅母没脸过来,便托我这个老婆子,那些话你听过就算,一家人也就罢了。”太夫人扶着林曦的手,安抚道。
“哼!”正在努力挣扎出更加完美大字的赵元荣使劲哼了一声,又坚定了立场,“我不喜欢姨母,我就要跟着表舅。”
“好好好,荣儿喜欢谁就跟谁一块儿,曾外祖一定跟荣儿站一起。”
很难看到赵元荣认认真真做一件事的模样,太夫人很是高兴地说。
既然不会更换监护人,赵元荣也就安心了,抿着唇将注意力放在纸上。
太夫人便对林曦说:“你舅母送了些不少好东西过来,老婆子都替你看过了,都是能用上的好东西,你呀,便不要与馨丫头一般见识,明日回个礼就罢了。”
“曦儿本就未放心上,是舅母多心了。”
见林曦识大体,太夫人更加满意了,便问:“不到十日就要去白家学馆,东西可准备齐全了?束脩不需你准备,我都已经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