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月嗯了一声:“那好,我也不喜欢恶性竞争,咱们就在这日头底下,光明正大的阳谋,体体面面的赢!”
“正合我意!”戚文海抚掌,“谁像他禾元奇一样,整个一个下三滥!说吧,谢二,咱们怎么干!”
谢庭月想了想,问:“禾元奇的生意很多,最大的两项是酒楼和成衣铺,可是这样?”
“没错,所以他才跟我对着干,跟你也过不去,同行是冤家嘛。”戚文海翻了个白眼。
窗外阳光正好,深冬的寒气掩不住人们脸上的笑,红灯笼红窗花悄悄出现在摊位上,进了腊月,已经有了年味。
谢庭月看着看着,突然打了个响指:“做生意好比战场,惯用路数很多,咱们这一次,就抢占市场为先,排挤为上,你觉得怎么样?”
戚文海拱手:“愿闻其详。”
谢庭月指尖滑过茶盂,眯眼微笑:“首先,我们集中兵力。战场上也一样,分兵做战没有一次不失败的,你我两家,渠道要共用,劲往一处使。禾家两大产业,咱们不用一起狙,先重点狙一个,再是其它。”
戚文海:“不分你我没问题!但谁先谁后?”
“你的酒楼先,”谢庭月道,“我家那蓝盈布好是好,数量没办法一下做出来,你得容我缓一缓,最少半个月,才有余力一战。”
现在进了腊月年期,是销售旺季,过完年还有上元节,销售期且得火热一阵,他不会错过。
遂第一发,他帮戚文海一起应对酒楼争战,之后,再来布料成衣大战。
“然后是目标明确。”
谢庭月眼梢微抬,定定看着戚文海:“你的酒楼抢客户,抢市场,挤兑的禾家铺子没生意做,没钱挣,到哪儿是头呢?这场战争不可能只有一轮,也不可能第一次咱们就把对方整个消灭,斩草除根,遂不能心急。一旦达到预期的效果,对方酒楼无客,入不敷出,就可暂停转去下一轮。”
戚文海听懂了:“我们把他们家酒楼压得入不敷出,流水断裂,他们就会想办法从别的地方调,届时我们再搞另一个成衣铺大头,他们才不会防备……”
谢庭月微笑:“压住了,不要让对方绝望,让他们以为还有翻身的机会,再一点点敲碎这些机会——当所有产业链岌岌可危,没有任何流动资金营救,才是我们大面积收获果实的时候。”
戚文海:“具体方式呢?怎么吸引客人流,留住客人流?我家酒楼是几代经营积攒的老店,禾元奇也颇有些偏才,酒楼里的菜式也不差——”
“你家是百年老店,最近还上了新菜式?”谢庭月看着戚文海,“在商品同质时,谁更有独特气质,谁就更能脱颖而出。你不必做的一切完美,只要在某方面最好,就会有死忠。”
“还有增值服务。会员金卡可以用起来,登记顾客名字,开放先行存账业务,比如老客户可以在名下金卡上存一定银两,到店消费直接划账,还可享受折扣……”
谢庭月想着《大国经济》里的内容,提出了很多条建议,比如买赠,比如积分,太多吸引人们眼球,又能捆绑客人的方法。
这些招数哪一条都很新鲜,广而告之,不愁人们不感兴趣。
戚文海家的酒楼消费偏高档,一向是人们追捧的存在,现在各种优惠算在一起是便宜了,但人们蜂拥而至,数量可观,利润也一定可观,不可能亏本。
“我们做主动方,主动在哪里出击,就决定了战场在哪里,”谢庭月双手交叉,眼梢微眯,“未开始时,消息不要提前放出去,要出其不意。我们的奇袭方向让对方越想不到,越迅速越秘密,我闪的行动就越顺利,对方就会越混乱,失去勇气。”
戚文海:“我们不可能一下子就把客人全抢过来,他们也可能学会我们搞同样的手段。”
“你不是知道禾元奇的仇家?拉他们过来打个围。”谢庭月笑得像只狡猾的猫儿,“有道是画猫画虎难画骨,他们能学,我们就不能进阶了?而且——”
他微微倾身,看着戚文海:“我们占着一个最大的优势——禾元奇死了。”
没有领头羊,队伍人心容易散,临近年节,万事讨口彩,客人们买东西也要讲究一个吉利,只要他们稍稍引导,有更好的,为什么委屈自己去禾家铺子?
戚文海抚掌,两眼放光:“妙啊!只要咱们不掉链子,压的他们日日亏损,没了流水,我再找几个催帐的催一催——”
都说做生意的巨贾身家多少多少,多么多么厉害,其实大部分款项都压在货款和投资方向,钱庄也不一定有多少存银,贷银欠账倒不少,现款肯定是没多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