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岫岫更是全身的血都被人抽了似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就像是自从重生回来,一直遮在自己身上的那层保护皮被人突然扒了似的,惊惧难堪窘迫。
“大,大嫂……”
她抖着嘴唇,眼泪终于及时地“刷”一下流下来。
“昭玉!”
赵成钢皱了眉,喝道,“你这都是说的什么胡话……”
“我说的什么胡话?”
许昭玉转头就瞪向自己的丈夫,道,“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这事情你们家做不出来吗?她跟二弟有什么关系?二弟从小到大就没在家住过,因为离得远,小时候跟家里人更是几年见不到一次面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惦记上了人家……看到二弟读军校有前途吗?就一门心思的想嫁他,你们家里也是厉害,竟然就答应了她,逼得二弟后来连家都不敢回……想想要是二弟跟家里关系但凡稍微紧密点,怕是早就被逼的娶了。就这,二弟都结婚一年了,一家子的人,口口声声还说什么要是老二或者二哥娶了岫岫就好了,就家庭和睦了……你们这是把二弟放在什么位置,把二弟妹放在什么位置?”
“所以我说,她当初看上的要是你,你们怕不是就早结婚了……这话有错吗?赵成钢,你扪心自问,她当初要是看上的是你,这里还有我站在这里说话的位置吗?”
赵成钢:……
他真是又窘又恼,也不知道自己妻子怎么就突然爆发了。
他还从来没看到过她这么发飙过。
“你这是发的什么疯?”
赵成钢终于受不了,他是不明白好端端的妻子怎么就发疯成这样,还扯到他身上。
他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是啊,”
高玉红终于反应过来,她也被自己大儿媳突然发飙给吓着了,嚅嚅道,“昭玉,你都在说些啥呢?岫岫跟成钢差了那么多年纪呢。”
“乱七八糟的,你们也都知道是乱七八糟的,”
许昭玉“哈”一声,厉声道,“石头不砸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二弟做错了什么?从小就被送到喝口水都要翻山越岭挑水的山旮旯里养着,连饭都吃不饱,中学上的是部队寄宿学校,家里都没待过一天,钱也没花过家里几分……怕是早还回来了吧?他做错了什么,说塞女人就塞女人,要是个好的也就算了,分明是一肚子坏水一腔子心眼算计的……一门心思的塞给二弟逼他娶……”
她说着走到沈岫岫面前,伸手就“啪”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冷冷道,“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别人吃你那一套,我可不吃!真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背后做了些什么吗?但凡妈还有赵穗赵禾想要点什么,就撺掇着她们找我要,怎么,嫁不成二弟了,嫌她们在你面前‘嗡嗡嗡’吵得烦了,就蛊惑着她们去京市,放你清静了?真当这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呢!”
沈岫岫捂着脸,简直要厥过去。
她终于受不了,“哇”得一声哭出来,转身就冲出了赵家的家门。
“昭玉!”
赵成钢怒喝道。
许昭玉甩甩手,轻哼了声。
她转头看赵成钢,道:“你冲我吼什么?古人云,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不管你妹妹提什么要求,你都要我应下,说都是小事,你离家远,不能孝顺父母,这些小事上满足下她们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孩子是能这么教的吗?就像爷爷说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无理的要求不拒绝,只会让贪婪自私越来越放大,我们这样的家庭,养成这样的孩子,放出去那就是祸害,你自己再清明,立身再正,家属心不明,早晚也会出祸事!今天能明着找我要一条金链子,找二弟妹要裙子,明天出去是不是还不等人送钱上门,自己就要张口要了?!”
这话一出,赵禾的脸皮也像是一下子被人扒了,“哇”一声哭出来。
赵成钢脸上涨红。
他的手捏成拳,刚想说“闭嘴”,站在楼梯口的赵老爷子却是大声喝了一声:“成钢!”
赵成钢一惊,转头看向自己爷爷。
许昭玉和众人也都看向自己老爷子。
赵禾哭喊一声“爷爷”。
可惜赵老爷子看都不看她,冲着赵成钢道:“你对着你媳妇凶什么凶?你这么能耐只会冲着自己媳妇凶吗?你媳妇说的哪一点有错,你以为我为什么调你去京市,你爸妈几次想要调去京市我都毫不犹豫拒绝?乱七八糟,真的是乱七八糟!”
再冲着身边窘迫脸色涨红的赵伯荣道:“以后别打去京市的注意,就算我死了,也别想,祸害了自己孩子,就别再祸害孙辈了,就老老实实呆在西州城,老老实实的好好教妻教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