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系小夫郎[种田]+番外(18)
尖嘴的那人叫王威,他得了钱三狗的授意,便开始驱散路人,宋煦心里愤懑,借机往钱三狗身边靠近。
彩秀终于把视线从饺子上移开,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她蓬头垢面,一张脸写满了苦难沧桑,实在不复曾经的美艳,只剩下了可怜可笑。
她慢慢走到钱三狗的身前,两人间只隔了一张桌子的距离,钱三狗满意的点点头,示意彩秀开始。
“小,小女唱予你——”她端立起来,刚掐了个起手势,却见那钱三狗笑容不变,端起桌上的热茶就往前一泼!
“啊!”彩秀下意识地尖叫一声,手臂挡在眼前,预料中的烫水却没泼到她身上!
“……啊,啊……”她吓得瘫坐在地,连滚带爬跑出了茶摊,一时间,场中只剩下了坐着的钱三狗,和侧身挡住了热茶的人。
钱三狗怔忡。
很多年了,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做出这样违逆的事,他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嘿,嘿!”他怒极反笑:“哪来的乡巴佬,连本大爷都不认识!?王威!”
尖嘴上前。
“给我把他压着,打个二十杖,教他认认人!”
太荒唐了。
宋煦被三个大汉压在地上,眼前是正午亮白的阳光。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一个地头蛇,甚至不是官身,但他一句话,竟然能左右人的生死?
“啪——!”
一棍子下去,宋煦额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那棍棒粗糙,加上之前背上的烫伤,惊痛之下他不禁怀疑了一秒的人生。
那实打实的杖责,不是拳打脚踢的力度可比的,三五棍下去,鲜血迸溅。
等到二十杖打完,宋煦背后已经血肉模糊。
他眼前一片模糊,直到视线里出现了钱三狗的一只脚,才勉强辨认出来。
“你,与那彩秀相识?”
“……不认识。”宋煦咬牙道。
钱三狗皱眉,转头看向王威。
王威狗腿地上前,介绍道:“老爷,这真是巧了,这位壮士我还真认识!他是我们县东边十里的大石村人,前几天本来要卖夫郎,可夫郎却突然怀孕的那个!”
钱三狗瞪圆了眼睛:“就是你!?”说罢又笑起来,饶有兴致地说:“怀孕的小双儿我还没玩过呢!你,把夫郎给我弄来,我给你五十两,也不追究你刚才对本大爷的冒犯!”
“……宋家有祖训,夫郎肚子里是我老宋家的香火。一旦照顾不好,有个闪、失,”宋煦痛得咬牙,又急喘了几口气,“有个闪失,祖宗夜半想必会来拜访那些个亵渎神灵之人。”
钱三狗肥硕的肚皮抖了抖,有些微的恐惧,又有更多的不甘,最后合在一起变成了倦怠。
“算了,那等他生了娃之后,再给我弄过来。王威,走吧!”
尖嘴王威长得比那钱三狗还粗陋几分,此刻像个皇上身边的太监一样狗腿,主仆两人丑态毕露。
直到他们走远,宋煦才脱力地趴了下来。
他满头后怕的虚汗,恨不得把刚才逞强的自己扔进洗衣机里控控脑袋里的水!
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上前当好人!?
上一次,他救了奶茶妹,自己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一次,他惹了不能惹的人,更是后患无穷!
本来已经解决的卖夫郎事件,居然又被记挂上了。如果只是自己受苦还好,万一他这次把小春也害了,他该拿什么来赎罪?
脑子里的线头绕成一团乱麻,宋煦身上疼到麻木,过了一会儿终于承受不住,晕迷过去。
彩秀的哭声远远传来,她狼狈得如同一只落进了泥潭的老猫,已经全没了主意,只在街上哭喊着救命,能不能有人救救人命?
与钱三狗有关的事,整个春阳县的人都避之不及,彩秀哭到哪里,哪里便空出一个冷漠的圆圈,直到最终,她哭到一个堆满皮毛的摊子面前。
只见那摊子带顶棚,是周围小贩们的两倍大。摊子上堆着春阳县不常见的大堆动物皮毛,还有些奇怪的金属饰品和香料。
货物后面坐着一位客商。
这位客商乍一瞧并不显眼。
他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头发也梳着最普通的样式,就连一张脸也长着普通汉人的模样。
只是周身的气质与旁人大不同,这大概就是真正走南闯北的过人之处了。
彩秀语无伦次地哭诉了一会儿,客商实在没听懂。但他还是示意了隔壁摊主帮他看着东西,起来跟着彩秀去看看。
茶摊前已经重新围了一圈人。
昏迷的宋煦身上血淋淋,还没人敢上前探他的鼻息。
客商看见这场面,眉头一皱,将宋煦一把抱起就向医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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