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环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这些人是什么毛病,古时候为了让孩子读书砸锅卖铁的,书更是家家户户的宝贝,谁敢撕谁敢砸啊?现在呢,日子是越来越好了,读书人也没人去尊敬了。连书都可以随便撕了。”
黄二环想到他小时候想把孩子送到学校去还没那个条件,再想想现在的光景,心里十分地不是滋味。
毛金兰还是那句话:“国家发展离不开读书人,读书人迟早会出头的。”
婆媳俩正在说话,他们家的院子门被敲响了,毛金兰和黄二环对视一眼,毛金兰走出去开门。
来敲门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她穿着一件粉蓝色的罩衣,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地挽在脑后,见到毛金兰,她有些腼腆地对毛金兰笑了一下,柔声细语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李春,是副营长毛壮的媳妇儿。”
毛金兰很少在外面遇到和她一个姓的人,她笑着道:“巧了巧了,我也姓毛,叫毛金兰,嫂子进屋来坐坐吧?”
李春摇摇头:“我就不进去了,孩子在家呆着呢,有时间我再来。”李春说完,不等毛金兰说话便走了,步伐匆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后面追赶她一样。
毛金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晌后她摇摇头,将门关上进屋,黄二环已经将屋子收拾得差不多了:“谁啊?”
“说是毛副营长的媳妇儿,也没说来干啥的,介绍完自己就走了,我让进屋坐会儿她都没进来。”
黄二环没在意:“估摸就是来跟你认认人的,你看着他们仨,我去做点饭,不然这仨睡醒肯定得饿。”
“行,妈你去吧。”毛金兰的母乳不够龙凤胎吃的,老吃奶粉也吃不起,黄二环便用了小米和大米碾碎弄成粉,用奶粉冲着给他们吃,他们倒是吃得挺香的,特别是希望,吃一顿能吃小半碗。
毛金兰和陈建邦都没反对,这年头没有奶的孩子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希望和晓晨还算是好的了,要是换了别家孩子奶不够吃家又穷的,有米汤吃都是奢侈的了。
“妈我来做吧。”毛金兰道。
“不用不用,你也上床去歇会儿。”黄二环说着,拿着米面就去了厨房。
毛金兰也没闲着,她把能用得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拿到东屋去。自古以东为尊,黄二环这两年不打算回去了那东屋必然是要给黄二环住的,毛金兰一家四口便住了西屋,在东西屋之间是客厅,客厅里有一个小炉子,西屋的炕就从这里烧的了。毛金兰从东屋出来,见炉子上面的水壶开了,她把热水倒进暖壶里,剩下的还有不少,毛金兰兑了凉水来将屋子里的家具都擦了一遍。
等这些都做完了,陈建邦也回来了,外面的雪越发的大了,他的军棉衣肩头落了一层雪,毛金兰将他的衣裳脱了放在炕头上面:“这雪越下越大了。”
陈建邦吸溜吸溜地喝着热水:“这边比清泉镇那边更加靠近北方,下雪很正常。我听老毛和老刘说着雪最起码得下两天呢。”
毛金兰看了一眼窗外:“现在下这么大,下两天那不得封山了?”说完,她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地道:“咱们从清泉镇带来的菜可不多,要是真的封山了,咱们吃什么?”
这个问题刚刚毛副营长已经和他探讨过了:“要是没有了咱们可以先去炊事班借,等到雪停了出去买来了再还。反正营里家属院只有三户人家吃不了多少。”
陈建邦这样说,毛金兰也就放下心了。
夫妻俩正说着话,黄二环也做好饭菜了,她压的荞麦面,用了土豆白菜做浇头,滚滚热热地吃了一顿,毛金兰他们总觉得身上都暖和了起来了。
吃饭期间晓晨醒了,她是最小的那个妹妹,生下来便比希望小五两,看起来小小个的,陈建邦觉得她弱得和小鸡仔似的,最怕的就是她活不下来,因此对晓晨他就格外地宠,听到晓晨的哭声,陈建邦撂下饭碗便去抱了。
给晓晨换了尿布,黄二环也把刚刚就煮好的迷糊拿了出来,小勺小勺地喂她吃,她吃饱了希望也醒了,等把两个孩子都弄利索了,这顿饭也就吃完了。
吃完饭后天赐非要跟着陈建邦出去,毛金兰怎么吓唬都没用,这令毛金兰十分头疼,等宠孩子的陈建邦把天赐领着出去后毛金兰朝黄二环抱怨。
“建邦这样宠孩子,孩子迟早得被他宠坏,你看她刚刚那样,我手还没举起来呢她就在嚎了。”
黄二环宽慰毛金兰:“这个甭担心,咱们家的根在这个儿摆着呢,天赐坏不了,你就安心啊。”
毛金兰无语凝噎,她怎么就忘记了呢,黄二环也是个宠孩子宠上天的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