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确认知到这个道理,是在去年八月,他曾经的领队当街打死一个根正苗红的老太太,在老太太死亡之后,他曾经的领队被判赔偿80元,剩下的几个帮凶每个人赔偿三十元。
毛金涛不由深想,要是以自己的性格,他会怎么做,他大概会为了立功冲在最前头,以他以前的性格,那个老太太的下场不会比现在更糟。
那么问题也来了,他到时候会付出什么代价呢?他已经没有姐姐能够为他挣彩礼钱了,唯一能让他父母压榨的,就是他大哥大嫂了。
他大哥大嫂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害了他们?
毛金涛想到这里,他睁眼看着他大姐:“姐,我要去当兵。”
去真正的报效国家,而不是对自己国家的人民,作威作福。
毛金涛在家里吃了午饭,他走了以后,毛金兰跟着黄二环去看太叔公,黄二环将毛金兰给他们的麦乳精给太叔公拿了一瓶,陈大嫂和陈二嫂都看见了,两人却一点异议都没有,和别人家争吃争穿从模样一点都不一样。
对此,黄二环自然是满意的,她对毛金兰道:“这婆媳相处啊,只要婆婆足够和善,那就没有恶毒媳妇儿。相反,如果婆婆恶毒又不讲事理,那再好的媳妇儿都会变坏。”
毛金兰惊讶地看着黄二环,她不明白为什么黄二环会告诉她这些话。
黄二环看出她的诧异,笑着道:“你啊,和你大嫂二嫂不一样,她们常年都跟在我跟前,我能慢慢教。建邦这在部队离家远,两三年也回来不了一回,我这有许多话也没地方说,只能在你在家的时候都一股脑的跟你讲了,听不明白不要紧,先听进心里,日后你总会明白的。”
毛金兰听了心里很感动,她在嫁人后时常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嫁给一个好男人,遇到一个好婆婆,妯娌都好相处:“妈,谢谢你。”
“傻孩子,你谢啥?”
婆媳俩说着话就到了太叔公家。
太叔公比两年前更显老态了,毛金兰和黄二环来了,他看都没看一眼,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地躺着。
黄二环去问过继给太叔公做儿子的陈建奇家的:“侄媳妇,太叔公最近身体怎么样?”
奇嫂子回道:“别的地方都还好,就是两条腿刮风下雨的总是会疼。”
太叔公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的走惯了,腿就总是疼,以前年纪轻还好一些,这两年是越发严重了,偏偏风湿自古以来就是个难治的病症,陈建奇夫妻带着太叔公跑了好几趟县医院都没治好。
现在太叔公也不再折腾了,用太叔公的话来说,他活了七八十岁,早就活够了,就不用浪费钱。
毛金兰想起王李庄的王大夫,王大夫是个好医生,据传他家有一副风湿止痛膏,这幅止痛膏虽然不能根治风湿,但却能够有效的让病人少受写痛苦。
徐团长每年都要去找王大夫配上那么两幅,于是她便对黄二环和奇嫂子道:“妈,嫂子,建邦部队旁边的村子里有一个老大夫,治风湿特别好,建邦的团长都特地去拿药,要不要打个电话让建邦去捡两幅寄回来?”
黄二环和奇嫂子眼睛一亮,她抓住毛金兰的手:“弟妹,你说的那个医生真的有那么好?”
毛金兰对她实话实说:“那个老大夫和我们说过,风湿要根治太难,但是他的那副药却能止疼。”
哪怕不能根治止疼也是好的,奇嫂子能当陈建奇的家,当即便道:“弟妹,你只管让建邦兄弟给帮我们捡药,多少钱我们都给。”
奇嫂子都这么说了,毛金兰便道:“行,我今晚回去就给她写信。”
太叔公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从头到尾都没看他们一眼。
毛金兰和黄二环从太叔公家出来,黄嫂子跟毛金兰说起了奇嫂子家的事儿。
“你陈建奇大哥是你太叔公的亲侄子,你奇哥的妈妈在他小的时候就死了,他五岁的那一年他爹给他又娶了一个媳妇,后来的媳妇儿的容不下你奇哥。三番五次的把他送人。他爹也不说啥。后来一次你太叔公从外面回来,见到你奇哥的爹这样很生气,就跟村里说过继你奇哥做儿子,这一过继就是二十年过去了。”
毛金兰略显唏嘘:“那现在奇大哥的爹的?”
黄二环摆摆手:“早八百年就死了。他死得可冤枉了,有一年他后面娶的那个媳妇儿想吃野鸡,闹得厉害,他就去山上打去了,遇到了野猪,被野猪拱死了。当时村子里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身子都凉了。“
毛金兰又问:“那他媳妇儿呢?”
黄二环道:“你奇哥他亲爹头七都没过呢,她就跟人走了,当时她可还怀着身孕呢。是三个月还是五个月来着?我忘记了,不过后来我们听说那个孩子最终也没生出来。你别看你奇哥现在和村里的人没什么区别,但他可说中专毕业呢。原本是能分在市里上班的,但放心不下你太叔公,就回村里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