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嫂子听到这里,双目赤红,脑子嗡嗡响,什么都顾不得了,一把抓住乔嫂子的头发把她往后扯,乔嫂子头皮发疼,何嫂子使劲儿扭着她的头发,乔嫂子自然不甘心被打,于是便奋力还手,转眼间,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们便打做了一团。乔嫂子也许是觉得心虚,没敢怎么还手,但何嫂子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抓着机会就打她脸,不消片刻,乔嫂子的脸就肿了。
毛金兰和黄嫂子在她们打架的时候就被刘嫂子护在了身后,她俩可是孕,要是被这些人磕了碰了怎么办?毛金兰和黄嫂子一人拉着一个孩子的手。
众位嫂子们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去劝架了,但何嫂子一点都不领情。
她甩开被人拉着的手,转身指着她们:“我何茉莉自认来到家属院三年虽然不经常和你们在一起聊天,但你们家哪个有病有痛中药治不好见效慢的时候求到我的我没帮你们的?“
她抹一把眼泪:“可你们呢?你们怎么对我的?就因为我们医院那颗老鼠屎就在我的背后恶意出揣测我。特别是你。”何嫂子指着乔嫂子:“你儿子那年近视看不见,到了医院不知道怎么办,你去找我,我是不是跑前跑后的去给你帮忙?后来你儿子发烧,没有药,找到我,我是不是去找了大夫求了特效药给你儿子吃?你家大病小痛都找的我,我哪次没有帮忙的,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乔二凤,你这么爱在后面是说人是非,你不会遭报应吗?是,我是不常和你们相处,我也就是清高,不愿意和你们相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天生就是这个脾气,谁规定的我一定就要去迎合你们?谁规定的?”
家属院那么多人,谁也没有说话,连空气都变得寂静了起来,大家仔细一想,是啊,何嫂子说的对啊,谁规定的就一定要迎合她们,不迎合她们的就被人说是不合群,假清高?
何嫂子喘了一口气,手指从刚刚围在一起说她坏话的人脸上点过,那些人包括乔嫂子在内都羞愧地低下了头,何嫂子道:“今天我的家散了,你们都给我急着,都是你们的那张嘴闹的,都是因为你们无中生有,让我和我丈夫起了嫌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何嫂子说完就回去了,沙堆边上的人们都没有走,连平日里闹得最欢腾的几个都不闹了。不多时,何嫂子出来了,她挎着一个包,头也不回的出了家属院。
沙堆边上的人都吓傻了,乔嫂子眼泪都出来了。
她就是个碎嘴子,觉得说着被人的瞎话她日子才不无聊,何嫂子和朱大夫有一腿的流言就是从她这里最先传出来的,因为这个流言,她在家属院里空前的受欢迎,以前不爱和她说话的人见到了她都和她说话了,她也就越编越真实。
但天可怜见的,乔嫂子做梦都没想到过她说的这些话会让何嫂子和林科长离婚。
沙堆边上的人陆陆续续的散了,大家照例往黄嫂子家去玩。
进了屋,刘嫂子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你们说何嫂子和林科长会不会离婚?”
毛金兰跟她们不熟悉,没有发言权。
黄嫂子道:“何嫂子的家里是帝都的,在这个年代能让她上初中的家里都是有点背景有点闲钱的,这事儿啊,我估摸着一半一半吧。”
毛金兰听说何嫂子和林科长是有一个孩子被养在帝都和嫂子的父母跟前的:“他们要是真的因为这个离婚了,那真的是苦他们的孩子了。”
“那可不是。”
中午牛兴国把牛、安、邦接回去睡午觉以后毛金兰和陈建邦说了这个事儿。
陈建邦喝了一碗西红柿白菜汤:“放心吧。林科长舍不得离婚的。”
毛金兰一怔:“你怎么知道?”
“这又不是啥秘密。”陈建邦挑挑眉:“何嫂子的父母虽然没在部队,但他们是高知识份子,家里有钱有权,叔叔伯伯堂哥堂弟中有不少人在部队工作。林科长可不敢离婚。”
毛金兰很是不解:“那既然是这样,他干嘛还要因为一些莫须有的流言去和何嫂子置气呢?”
陈建邦觉得今天毛金兰做的这盆汤又酸又鲜,忍不住又喝了一碗,慢悠悠地指导妻子:“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以为林科长真的是因为这件事儿和何嫂子置气?不是的。”
“他家是农村的,入伍后就是当的通讯兵,因为有点天赋就被何家的人看中了,何嫂子就嫁给了他。这些年他步步高升从一个小小的通讯兵成了一团的通讯科科长,说是科长,其实地位比我们这些当连长的要高多了,跟营长是一个级别的。”
“他的高升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他唯一的儿子姓了何,养在了帝都,这些年也没和他怎么相处过。他是个男人,心里不可能没点想法。何嫂子这些年也尽到了一个做妻子的本分,他就是想怎么样也不敢。好不容易抓到了何嫂子的小辫子了,你以为他会不那么容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