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宜宁亦很是淡然,似乎根本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
如果是上辈子听到这种话高安阳一定会被刺激,忍不了这口气。
但是现在,她可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了。
眯着眼睛看了看章宜宁那女人。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长得漂亮,并且的命真的很好。
上辈子,她后来成了琼花八仙之首,又嫁给了年少有为的承恩侯府大公子沈长铎,沈长铎年纪轻轻就坐上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手中实权紧握。那时圣上年幼,朝廷几乎在卢景程的把控之下,而谁人不知沈长铎和卢景程两人关系极为要好,他们具是朝廷重臣,无人敢得罪。
偏偏沈长铎还爱妻如命,娶了章宜宁后,身边无一名妾室通房,从来只把妻子捧在手中疼爱。京中的闺秀无人不羡慕章宜宁能觅得比好夫婿,嫉妒她命好。
当时已经寡居轻易不出的门的高安阳更是尤为妒忌,日日想着,想的多的就变成了怨恨!
凭什么自己出身高贵最后却落得如斯悲惨下场,那章宜宁家世也就一般却过得那般好!
礼国公府当初站了二皇子的队,二皇子病死后又转投了五皇子,最后自然被清算。高安阳失去了所有庇护,一个无关紧要的皇子妃侥幸活着,也是不受待见,一日日熬些日子。
高安阳此时见了上辈子被众多闺秀羡慕的人,不得不承认心中很是波动。
不过,现在,她已不需要再嫉妒羡慕任何人。
这辈子她已经提醒父亲父亲不要轻易站队,却只要她不嫁给二皇子,想来家族也会更慎重。
等自己嫁给卢景程,未必不能想一想更远的事。如今七皇子六岁,八皇子更是去年才出生,区区稚儿,生母低贱,什么都不懂,何德何能竟坐上那个位置!不就是靠着卢景程吗,如今卢景程认回了镇南王府已然是皇室血脉,那个位置,他就未必不能上去坐上一坐!
重活一回,高安阳可不再是上辈子那般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开始还不敢想,觉得有些对不起舅舅,然只要这个念头冒出来就无论如何都刹不住车,甚至现在,她已经开始谋算了。
千万念头只在一瞬间,转瞬归于平静。
既然章宜宁不会碍着什么事,不出意外她会嫁给沈长铎,高安阳自然不会去得罪她。心里却也不怎么喜欢她就是了。
高安阳虚假地跟章宜宁说了几句话,语气不算的多好,平淡得很。
众人算是看出来了郡主不待见章宜宁。
章宜宁气度甚好,果然没见脸上有多大变化。
不过姜彤倒是察觉一点,你怎么对章宜宁说话她就怎么对你说话。
看现在,对高安阳说话不走心了许多。
也算是性情中人了。
谁知没过多久,高安阳又转向了姜彤,道:“我听说圣上下了旨让你去太元观给孝康端太后祈福?”
她心思恶毒,这话暗含逼问。意思说皇上不是打发了你走?怎么还在这儿?莫非是阳奉阴违抗旨不尊?
姜彤当然不可能被她给唬住,反而眼睛水凌凌看着高安阳,道:“却是如此,看来郡主对我家事也颇多关注。”她这是不轻不重刺了一句。
高安阳脸色难看了一分,“既知道是圣旨,何故私自跑出,莫不是对圣上有何不满?”暗讽不够这竟然还这么直白说出来了。
姜彤心道这安阳郡主貌似不怎么聪明。
但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能让对方给自己扣一顶不敬皇上的帽子。
“郡主切莫妄言,皇上圣旨命我去给先太后抄经祈福,我自当答应。然我是犯人不成竟不能走动一步?莫说今日是母妃生辰,我为儿媳自当前来贺诞,只要我是相公之妻,便能回这镇南王府。”
姜彤这话听着语气不重,实则句句戳了高安阳的肺叶子。
是了,皇上虽能一道圣旨将其远远打发,但圣旨上没说那么清楚,只要她还是卢景程妻子,高安阳就没立场说这个话。
“你!”高安阳显些气炸了肺,哪里想得到卢景程的前妻是这么个牙尖嘴利的人物!
果然是贱民出身!半分规矩都不懂!
“贺夫人果然能说会道!”高安阳毕竟没做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来。
嘴利又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只能待在破落的道馆里,卢景程只会娶自己!
想到这她就练练平静下来,她跟这人多说什么,此人上辈子就是个籍籍无名早死之人,料想这辈子也应蹦跶不出什么名堂来。倒是卢景程后来娶的那个继室,户部尚书之女,据说适合尖刻虚伪女人,看来也需要注意点。
姜彤听了对方的话淡淡说了句不敢当。
最后,高安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