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圈微红带着水光,软软的话中带着坚韧,说的话却有理有据。
俞婉秋听着都心疼了。
周成骁把账本接过去一看,只翻了几页。
就嗤地一笑,这栽赃也太不走心了些,纸页都还是新的,虽然故意揉旧,却骗不了稍微懂行的人。
卢景程是读书人,常年与笔墨纸砚打交道,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来。
所以才会直接来正院,这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否则还真以为他们好欺负。
这也是因为赵夫人太不把姜彤放在眼里的,只用一本错误百出的账本就妄想压着人认罪。又仗着是自己的院子,姜彤一个人有什么办法,有些肆无忌惮。
像她们这种人就是坏事做绝,你我彼此心知肚明,但那一层皮就是不捅破,有些人吃了亏还要笑脸对人。
像姜彤刚才那样,突然哭着指责,话语嘤嘤泣泣,把这事一下子捅开,赵夫人当真一下子没太反应过来。
等再回过神已经晚了,姜彤跑了,她差点没气得撅过去。
这次还有什么好说的,铁证在手,周成骁直接吩咐人去把那个老刁奴给捆过来
下人得令,转身去了。
赵夫人就是隐约知道要糟糕,才想着去叫老太太。
谁知王爷的动作那么快,不过就算是老太太来了,周成骁也不定会给面子。
别人不清楚,孙氏自己心里哪会不清楚,周成骁可以任她当这个王府的老太太,前提就是她安安分分的,不闹事,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许多小事都不管。
周成骁的底线就是俞婉秋,孙氏心里门清,所以她磨搓俞婉秋的法子都是戳她的软肋,拿捏住她的孩子,离间她和周成骁的感情。然明面上,她欺不得她一分一毫。
赵夫人却没那么聪明,或者说不懂王爷。
心里真以为就算周成骁是王爷,不也因为一个“孝”字,这么多年一直被老太太压着?
所以赵夫人把事情略略一说,便又惹得孙氏一顿大骂,只说她连个乡下丫头都制不住,白当了王府这么多年的二夫人了!
孙氏心里都没底,却还是只能走这一趟,去看看情况再说。
才被二太太搀着出了院子,就有小丫头来急哄哄来禀告,说张婆子被王爷的人带走了!
孙氏她们沉着脸,直接去了那边。
正院里,张婆子正瑟瑟发抖匍匐在地生。
周成骁是何等人物?曾经上过战场杀过敌,周身肃杀的气势只需放出来一点,就将这老刁奴吓得魂不附体。
若是只有王妃,张婆子还会有胆辩驳几句,左右自己身后可是二夫人,二夫人背后可还有老太太,王妃那棉花一样的性子能斗得过二夫人和老太太?
张婆子是万万想不到这事情会惊动王爷。
她一肚子的说辞在王爷面前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莫说是说一个字了,被那锐利的眼睛看上一眼,心脏都砰砰狂跳,背后冷汗直流。
只周成骁一开口说一句哈,略一施压,张婆子直接认罪了。
“既如此,直接发卖了省事,王府里留不得此等包藏祸心,心思歹毒的奴才!”
一句话就定了人的生死。
周成骁岂会不知道她背后有人指使,不用说逃不开二房。
但这人牙关咬得紧,从头到尾没攀扯一个字,一个劲儿地说是自己做了假账,因不喜大奶奶夺权。
周成骁现要收拾人,借口不借口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这老刁奴正好用来杀鸡儆猴。
才让人拖出去,没想到孙氏和二夫人就赶了过来。
孙氏仗着自己的辈分,大声说道:“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周成骁意思着给孙氏请了个安,才轻描淡写地说处置一个胆大包天的刁奴。
一旁站着的赵夫人听见这话,脸上从青变白又转红,五彩斑斓跟调色盘似的,尴尬得很。
还是孙氏脸皮更厚,像是没懂周成骁的意思,继续沉声道:“我记着张婆子管着瓷器碟碗库房十几年了,就算犯了些小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们这样的慈善人家,哪有发落老人的道理,你且饶她一回。”
赵夫人也紧跟着补充了一句:“母亲说得是,王爷这样做传了出去,有碍府里的名声,她不过是个老婆子,王爷和至于与她计较。”
周成骁的眼神往赵夫人身上一扫,她似乎被吓了下,悻悻然闭了嘴。
王爷不欲同她们多争辩,冷然道:“一个犯了错下人,哪来那么多理由,不然留着让她们继续欺负主子不成?赵氏,你吩咐下人使计陷害景程媳妇,真当本王是软柿子,任得你们捏?”
周成骁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孙氏二夫人心里具是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