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俞婉秋想争口气了那也是应该的,王府本来就是他们的。
但毕竟是个王府,古董老物件还少的了?祖宗传下来的,却不是传给你一个二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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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邀了各家夫人小姐来赏花,赵夫人忙着又是拾掇园子又是安排节目,想着务必样样精彩,不能出乱子。
正好之前姜彤送上门来求差事,她就尽可把那些琐碎容易出乱子,吃力不讨好的事丢给姜彤。
想着只要对方一出错或者要闹,她就有了理由将对方请走,且后面休想再提管家这件事,借口也是现成的,不是自己不给管家权,对方自个儿没本事怨得了谁?把个王府弄得乱七八糟还能行?
赵夫人这哪里是教人,分明是准备害人才对。
她只在心头想这一会儿,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却姜彤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或不经事能让一些个老嬷嬷糊弄住。
皆因看她小户出身,孙氏赵氏才打心眼里看低了她。
譬如,宴客要用的器皿碗碟,这芝麻绿豆大点事,本来只要专门的嬷嬷管着就行,寻着以往的例子,看来往的客人几桌,只需估摸着一个数,然后拿牌子去了库房取来,登记好数量,待宴会结束清洗过后在清点,若数目少了,列出在哪儿损坏了,再对账目。这就是以防手脚不干净的奴才或趁忙乱偷偷昧下东西,转头拿出去换钱。
赵夫人就将之扔给姜彤。
这事说起来不难管。
可赵夫人料定姜彤没见过大场面,想叫她栽个跟头,吃个大亏。
眼下,只把事儿甩给姜彤,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姜彤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口查,问下面人往年是怎么办的,东西谁管的,谁记录的,账本在哪儿?
这等老刁奴向来脸皮寸尺来厚,偷奸耍滑,在年轻主子面上惯会玩弄手段。更何况这次可是上头吩咐的。
所以听着姜彤这些问题,半点不着急,只拉扯着皱成老树干一样的脸上,缓缓道:“前头这事是二太太身边赖嬷嬷管的,不过日前赖嬷嬷家小孙儿病了,夫人允了人几天假,走之前赖嬷嬷也说了,这事儿简单,只等宴会头一天把东西从库房里拿出来,洗干净摆上就是了。”
姜彤玲珑心肝,脑子里的各种想法过了一遍,就知道人家恐怕要在里面设个局坑她。
设个什么局,姜彤大概也能猜到一点。
怪只怪她们小看了她。
姜彤上辈子不说多厉害,工作的时候也管过部门管过人,勾心斗角不是没见过。
心里叹了口气,刚来的时候她还在安慰自己,说就当是给自己放假,远离那些劳累的麻烦事儿。现在可倒好,过回去了。
好在早就看淡,姑且将之视为生活的调味剂。
自己对着账本,领一批东西就记录一笔,对方那记一次,自己这边在记一次,各色碗碟杯虽是小物件不值钱,但是量多。再有各色屏风摆件儿才是贵重的,要特别叮嘱不能叫人磕碰。
原先这边许多下人心里都等着看好戏呢,就盼着姜彤慌手慌脚出岔子,谁知,人一过来,就云淡风轻的,问了两个问题就不说话了。
那老刁奴还指望着姜彤来讨好求着她,给个章程,她便可以顺势给她指条错路,回头就去二太太那里领赏。
谁知道打从她回了话之后,姜彤看都不看她一眼睛,后来还直接挥手让她退下了。
那老奴懵了会儿,气炸了肺,心里将人咒了个遍,又啐了一口,背地狠狠道:“且看你能张狂得几时!”
姜彤哪能把人放在眼里,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情。
转眼,王府宴客赏花的日子就到了。
赵夫人花了功夫,两个女儿从头到脚都精细地打扮过,一身行头瞧着就价值不斐。
尤其是二小姐,那套新奇式样的头面,大小姐甫一发现,眼神闪了闪,一瞬间恢复正常,挽着妹妹手出去。
二小姐可是骄傲的不得了,高抬下巴,她的装扮比过了大小姐,自然非常得意。
不枉她从娘手中讨要来的金贵东西。
二房两位嫡女长的虽不是顶漂亮,但精致打扮起来也可让人称一句秀丽,三小姐比不得两位嫡姐,但总归不会丢脸。
客人的马车渐次到了。
时间差不多,总归是一前一后的。
谁料想,就在这点子路上就出了点时端。
说起来也是够乌龙的。
原是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这边驶,打前头一辆马车里坐的就是赵夫人的选房的侄女儿程琳瑶,她们现住的院子是赵夫人自己的陪嫁宅子,不大不小,住着倒也不委屈,只不过离王府这边略有些远,赵夫人怕她来的迟,头晚上就派了马车去接,这会儿她坐的就是王府里的马车,倒也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