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氏一早伸着脖子盼着陈桂香过来。
为什么?
还不是听说了卢景程中了举人这事。
这会儿,几人就眼急心急问着这事。
“我听说景哥儿考中了举人,还是第八名呢!果真是祖宗保佑。”陈张氏先笑夸了几句。
随后小张氏也跟着吹嘘。
陈桂香脸上被迫堆出些虚假的笑来。她现在却是后悔当初一时心软答应送卢景程去进学的决定。
哪里知道卢景程长大了,现在翅膀硬了,不好控制不听话了!
三个人关起门来说私话。
陈张氏声音压得低低的,问:“桂香,那事……景哥儿知道了么?”话里头有些忐忑。
一旁的小张氏也是一脸紧张,还没等陈桂香说话,就跟着说道:“我听说,贺云珍的娘将那日那三个婆子送去衙门坐了大牢!遭罪吃了许多板子,把人审得要死不活的,连先前做的一些事也被扯了出来,到现在,人还没放出来呢!贺家人手段那般狠辣,我就怕他们不会放过我咱们,说不定正预谋什么呢。桂香,景哥儿现在是举人老爷了,你看他是个什么态度?咱们怎么说都是他的外家,他真能跟着贺家对我们使坏不成!”现害怕了就知道自己是卢景程的外家了,当初想着狸猫换太子的时候的却从没考虑过别人。
可见都是心思恶毒的一家人。
陈桂香不能把卢景程不是自己儿子并且他已经知道了这事说出去,便只道:“你们是不晓得,他如今全被贺云珍那丫头迷了心智,宠着她由着她!如今连我这个娘的话都不怎么听了。回来也不知道贺云珍在他耳旁怎么添油加醋说了这些事,景程还同我吵了起来,对我发脾气!”陈桂香语气尖酸,一股子怨言:“贺家倒是不知,我盯着也没见有什么动静,想来是不会对娘你们做什么的。”
陈张氏听了这话也不是多满意,她要的不是贺家不对他们做什么,她想听的是卢景程能顾念着他们这个外家,如今他中了举人,能让他们搭些福,这才是正正经经的好处呢!
不得不说,陈家人脸皮已经厚出天际,恬不知耻!
一边对人做了那样的事,一边还妄想着占着人便宜。
可谓是不要脸至极了。
“你是当娘的,景哥儿还能不敬你不成,更别说他是你一个人辛辛苦苦拉拔长大的,你供他吃喝供他读书!他要敢做那等不孝不敬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事,你可不能饶他!”陈张氏倒是比陈桂香还要气着似的,一番话说得唾沫横飞。
陈桂香正怕卢景程不受她控制,做出什么威胁到她亲生儿的事来,这话也就一点点听了进去,想着她未必不能用不孝的名声来压卢景程一头。
让他心底有个警醒,别真以为到了个举人就能怎么样。
是以便点了点头,应道:“娘,我都省得的。”
陈张氏又接着说:“景哥儿回来之后都没有来见过我们,实在不妥当,桂香,你回去同他说说,外家都不去拜访是什么道理?”
陈桂香眼珠转了转,“知道了,只不过景哥儿最近忙罢了,过两日我就让他过来。”
“这才是正理,你自己须得强硬些,就算他心里向着自己媳妇,也不敢违逆于你。”
陈桂香在这边待了大半天,临走前又给她娘留了一贯钱,才走了。
人走了关上院子门。
小张氏忍不住问陈张氏,“娘,之前京城的李长欣让人送了一封信去宝嘉县,二姨婆给我们寄过来了,您不是说他隐晦问桂香孩子的事?咋不告诉桂香?”
小张氏心里想的是,李长兴现在在京城怎么说都是个五品官,跟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是完全不同的。
当初她也知道陈桂香被休回娘家时,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不用说,自然是李成兴的种。
只不过李成兴那时候攀上了高枝,把事情做得绝,连带夫人和孩子都狠心一同不要了。
所以卢景程其实就是李长兴的孩子。
这么多年李长兴从来没有管过陈桂香他们,今年却突然派人回了宝嘉县打听没想到她们陈家人,竟然还留了一封信,信里别的没多说,独独问起陈桂香当年肚子里孩子的事。
要说这事里没有猫腻,小张氏怎么都不相信。
叫她想不通的是,她婆婆为何不将此事告诉陈桂香,若是真的李长兴的目的是认回儿子,这不是好事一桩么!
她们陈家从中调停,怎么说都能得几分好处吧。
这不比现在指望着卢景程强?
且他们到底跟卢景程的走了龃龉,虽占着外家的名分,但人心里有了隔阂,还能真的让他们得些好处?
小张氏对此很是怀疑。
所以陈桂香走了之后,她就忍不住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