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着,是谁阻了他的路,是谁要害他!
因为商云舒离的最近,他率先抄起剑,指了过去:“你是坏朕的事么!”
商云舒又惊又怕,连连摆手,一屁股坐到地上,眼泪差点下来。
他今天不是扬眉吐气来的么?
为什么明明顺利,却还是一步步走向了最坏的结局?
吴帝眼睛通红,状似疯癫,抄着剑,就近一个个问过去——
“是你么!”
“是你!”
“还是你?”
每走过一个人,人们的脸上神情都特别奇怪,好像见了鬼。
他们的皇帝,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最后,吴帝剑架在报信的小太监上:“你隐瞒了什么!说!”
小太监颤抖的不行。
“谁拿走了李老狗身上的宝贝,说!”
“小的真……真没看见……”
性命被威胁,小太监下意识想找人帮忙美言两句,救救他。
他只是下等太监,没什么地位,对宫里的事知道的也不多,并不知宫宴是个什么形势,也不知现下最会说话,能救他,他下意识的,看向了信王。
信王是整个吴地最忠心的人,吴帝最信任他,如果他愿意帮自己说话,那么这条命,肯定能保住吧……
可他忘了,他这个动作,连着怎样的话。
吴帝问谁拿走了玉玺,这报信小太监面上惶惶,嘴里说不知道,眼睛却瞟向信王。
这是什么意思?
是看到了信王的人?
慑于信王威势,不敢说?
吴帝眼睛危险眯起。
他眼底一片血红,被绝望的消息打击,整个人几近崩溃疯狂,理智早已失去,哪还能清醒的思考问题?
别人意思好像指向信王,他的剑就移开,人也慢慢朝信王走了过去。
信王仍如之前一样,自斟自酌,目光漫不经心,似乎这殿内,这天底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同他无关一样。
吴帝在信王面前站定,长剑举起,缓缓指向信王:“是你干的么?”
平时装的那么乖,那么忠心,其实你也想要玉玺,想要天下,想坐上那个龙椅,是不是!
信王没说话,只是微微阖眸,叹了口气。
殿上大臣们无不惊慌。
皇上这是疯了么!
竟然剑指整个吴地最忠心最诚恳的存在!
信王能力那样强,心态摆的那样低,吴帝能坐稳这位置,信王有大功劳!信王还从来不居功,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去,办好了事,理好了规矩思路,立刻就退,从来不贪功,可结果呢?
这样一个大功臣,被皇上当庭剑指!
大臣们纷纷手抚左胸,替信王觉得心寒哪!
吴帝却丝毫没有半分愧意,剑又往前指了指:“你是不是想杀我!”
群臣抚额。
不是他们瞧不上吴帝,照信王实力,真要想杀哥哥篡位,早就干了,何必等到现在?
皇上这是要伤人的心啊!
闪着寒光的剑下,信王缓缓睁眼,放开酒杯,说了一句让大家始料不及的话:“我想杀你,不是很正常?”
众人:……
信王这话声音再轻,神色再淡,也是——
是不是那个意思!
众大臣只觉得一双招子白长了,这是全部看错了么!
信王并不忠心,想弑君?
可真想如此,为何之前那般忠心!
周尧却看出了些门道。
信王一直以来的奇怪的动作,仿佛事事都不关已,隔岸观火的状态,把商云舒招进府里,却从来不宠爱……
吴帝常年累月经受着某种惊吓,即将崩溃之时,惊吓会停一停,不等全部缓过来,再又继续。
常年累月的精神折磨,可不是人受的。
这种情况下,人不会死,却比死了还难受……
若这一切是信王做的,那么这一幕,就说的通了。
信王和吴帝是亲兄弟,年岁相隔不多,多年忠心假象,实则惊吓,那么二人结下的仇,是在很久以前。
或许,是为了一个人。
信王喜欢的人。
因为那个人非常出众,曾经沧海难为水,信王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人生也没有了意义,什么事都不会关心,不会再在意,唯一会做的,就是找吴帝报仇。
什么样的报仇方法最好呢?
就是让对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的几欲撞墙自尽时,还不知道这一切是谁干的,为了什么……
信王缓缓站起,漆黑双目凛冽,不畏森冷寒剑,逼视着吴帝,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朝穆——这个名字,你可还记得?”
周尧心弦一颤,竟真被他猜对了!
吴帝愣了愣:“朝——穆?”
似是想很久,也想不起来。
“也是,”信王眸底突然迸射出寒光,“你这样的人,不配喊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