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越长,几个人越害怕,若真是暴露了,根本不用想,前头只有死路了!
这几个人便琢磨着要跑。
被史福给按住了,又打了一顿板子。
史福还眯着眼威胁他们:“都给爷爷老实点!要不是太子明日……为了求个顺利,不能见血光,你们以为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史福年纪大了,满脸都是褶子,眼皮往下耷拉着,不是三角眼的,也有点像三角眼了。
这样的眼形,斜斜一睨,就充满威胁,让人忍不住害怕,他还自己端着盏灯,灯光从下往上照,照的他跟个死了多年的老鬼似的,谁能不怕?
几个探子心下更为惊惧。
因为他们不乖,这次被绑上来关在屋子里。
几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眼底都是绝望,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相。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挺过一晚上,待到天亮时,宫人忙起来,看管他们的宫人也要去吃早饭。偏偏换班的又迟迟不来,看管宫人觉得反正门锁着人绑着,不会有事,就甩手去吃饭了。
几个钉子本来都绝望了,遇到这事,差点激动的说不出话,机会来了!
他们帮着彼此弄掉了绳子,撬开了锁,一路小心翼翼又无比急切的,跑回田贵妃居处。
杨暄吃着厨下送来的精致早膳,尝一筷子,评价一番,这个那兔子肯定喜欢,这个那兔子估计会吃两口,这个……有点腻,估计兔子不喜欢。
唉,春天来了,夏天就不远了,那苦夏不好养的兔子太愁人,给他准备点什么东西好呢?
正想着,史福就来报了。
杨暄挑眉:“跑了?”
史福差点憋不住笑:“咱们这一出戏,演的轻松,那几个却是怕的不行呢。”
……
此次宫宴由田贵妃亲自操持,自然同那日秀女们闹的不一样,需得庄重典雅,大方雍容,处处显示皇家风范。
尤其是细节。
晨起,田贵妃便开始忙碌了,因为第一波客人随时都会到,所有场地布置,先期准备都要做完,否则哪怕一个客人到了,在人眼底下继续布置,都是不妥的。
就在这个当口,桂嬷嬷过来了,同她说了几个钉子的事。
田贵妃十分惊讶:“太子要搞事?”
她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
太子回宫也有半年了,有些能力,但性子鲁直,若说他怕事,不可能,这人又熊又横,不管什么招,他还真没怕过,可若说他要搞事,就有点……
况且还是在皇庄,刚刚救过皇上一回,得了些好感。
只要不傻,都不会在这个节点闹,固宠还来不及呢!
“奴婢也觉得有些意外,”桂嬷嬷垂着眼,“可那几人说的却也不像假的。”
“叫他们过来,本宫亲自问问。”
桂嬷嬷便叫了人来。
哪怕稍稍打理过,几个人形容还是有些狼狠,目光灼热激动,跪下磕头时差点哭出声来,一副终于见了亲人的样子。
田贵妃放下手边事,问了几个人一会儿,更加疑惑了。
几个人经历为真,推测也不似假的……
可偏偏因为时间太短,不知道太子究竟要干什么。
田贵妃心里就有点打鼓。
本来今日没什么特殊之事,只宫宴算是大事,类似的她已操持很多,早驾轻就熟,不是问题。出了太子这档子事,她必要多方关注了……
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深宫之人疑心都重,杨暄给田贵妃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之后她接人待事,必会提高警惕,左思右想,一旦发现哪里不对,就会不安,就会想要查探。
如此,第一步算是顺利完成。
……
崔俣身份不算高,不可能压着点来,早早就出了门,和崔盈一起过来。
今日要定秀女归属,崔盈虽半路出去了,怎么也是秀女,上面下了旨意,崔盈要暂时归队。
至于杨昭,自然是跟着英亲王一起了。
英亲王身份重,要稍稍晚一点出发。
崔俣与崔盈到皇庄时,门房有人趁人不备,给崔俣比了个手势,比完就恢复正常,没任何不对,也没过来说话。
这手势,是与杨暄约好的,顺利完成的手势。
崔俣当下便懂了,第一局已完成,已在田贵妃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接下来……
他看向崔盈,眸底略有深意:“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崔盈歪着头笑,笑容特别美特别柔,有种岁月静好的温婉味道:“哥哥放心,我才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那……你小心。有事就使人寻我。”他替妹妹理了理不听话的耳边鬓发,声音放的极轻,“你知道,你身边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