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里是不会刑讯,分明是太会了!
一阵阵噬骨的麻痒,从脊柱爬升出来,磨的他难受至极,上上不去,停停不下来,牙齿忍不住打颤,眼泪鼻涕齐齐往下流……
身体每一寸,甚至他的心,都在渴望那种快感,可怎么等都不来,这老头卡的死死的,不让!
“唉唉唉,没办法啊,人老了,手里吃不住劲,快不起来了,要不,咱们今儿个就到这里?”
“不——”慧知大喊,“你别走!”
眼角生理性泪水滑出,他连眼睛都在发痒:“求求你,继续,继续好不好?”
陈墨摊手,十分为难:“可是我老了,没什么力气,你没让我家太子殿下满意,太子也不愿意我再照顾你啊……”
“好,我招,我全部都招!”
“你叫太子过来,他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慧知鼻涕流了一脸,狼狈至极:“求求你……只要别这么吊着我……”
“好,我就让你缓一缓,但是时间有限哦,你让我家太子殿下满意,我就让你满意,我家太子殿下要是不满意,那就对不住了,老头子我都得下去认罚,哪还能顾得上你”
陈墨一边笑眯眯的去了几根针,让慧知安静下来,一边在背后给太子比‘胜利’手势。
杨暄翻了个白眼。
这老头儿,真是恶趣味,白瞎了那仙风道骨,儒雅清致的气派。
不过慧知……还真是没想到啊。
想想也理解,男人面对欲望,少有顶得住的。
他曾听崔俣讲过药物上瘾的故事,当一个人对某种东西产生特殊依赖,渴望至极时,别说当条狗,拿命去换也愿意。他自己也见过类似的事。但陈墨只用一套针,就达到了这种效果,还是很值得佩服的。
摇摇头,晃去脑中想法,杨暄理了理衣襟,大步朝前迈去。
不管过程发展如何,总之这一刻,该他上场了。
他大步走进房间,在唯一干净的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下:“说吧,找孤想招什么?”
慧知看到杨暄,眸底就闪过一抹恨色,可形势不由人,他既落到了这下场,被人磋磨也是正常。
可他视线微移,看到一边垂手肃立,笑容温和,气质儒雅的老头子,立刻乖了下来。
他现在身上没有那么麻痒了,但有些针还在,感觉没那么难受,能撑住,但这个撑住,是有时间限制的。许是一盏茶,许是一柱香,那种噬骨麻痒就会再次出现,想要舒服,只有靠这老头儿……
于是再不甘,慧知也没办法,开口说话了。
“我觉得,你大概很想知道我是谁。”
杨暄皱眉:“你不是那史那呼云?”
“哈哈哈哈——”慧知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要不是笑岔了气,咳嗽的身体都弯了起来,他都不会停,“愚蠢!你们大安人,都是一帮蠢货!自以为查到的东西就是事实么!”
杨暄没理他。
骂他们蠢,那被蠢蠢的他们抓到的慧知自己,又是什么?
痴傻儿么?
许这件事是慧知生平得意之事,他眉梢眼角带笑:“你们都以为我是阿史那呼云,是个贵族,阿史那呼云的旧部也一个都没发现,真是可笑啊……”
他不是阿史那呼云,他是阿史那呼云的替身。
阿史那呼云祖上曾是突厥王子,血统尊贵,无奈夺嫡未竞,败于他人之手,故土呆不得,为保命,只得避于他乡,阿史那呼云随父亲一起,来到了大安。
那时情势很不好,阿史那呼云为保命,养有三个替身,他是其中一个。
身为替身,行动受限,思想受限,哪里都不能去,得有和阿史那呼云一样的性格习惯,以及爱好。
他就在几尺见方的天空下,受人白眼,受人欺负,学着像阿史那呼云一样为人行事……
涉及祖上原因,阿史那呼云这一脉有蛊术传承,阿史那呼云天赋非常好,各样蛊术玩的很溜,本性也不算坏,同当时的宇文帝,先帝杨蒙都认识。
那本写满人名的册子,就是阿史那呼云搞出来的。
那是宇文帝上位初期,形势不稳,外敌颇多,内部形势需得迅速安稳巩固,阿史那呼云想出了个主意,可以以蛊术控制人。宇文帝没答应,但是做为宇文帝兄弟的杨蒙,急皇上所急,不愿这大好机会错过,就私下找了阿史那呼云,做了这件事。
他们怎么商量的,具体怎么实施的,慧知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阿史那呼云命不好,这样的大事没搞成几天就死了。
正好被他撞到。
阿史那呼云是意外横死,身边没人,慧知起初吓坏了,后来慢慢的,第一个想法不是逃,离开这个伤心之地,而是想到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