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朕有时候真的想不明白，你说你忠君爱国，结果你忠的君并不是朕。你和朕说你是为了儿子，结果如果朕没记错的话，你的亲子你毫不关心，你的养子你却捧在手心，你所做的一切都不符合人伦纲常，朕有时候都在怀疑，你是不是看不惯沛国公府如今的辉煌，都想将它和你一起带入死局之中。”

“朕自觉待你不薄，结果你居然将朕的情谊和信任弃如敝履，甚至还上脚踩几下，你这样的臣子，朕决计是留你不得了！”

林祥从皇帝开始给他剖析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这个门估计是出不去了，现在听到最后，皇帝居然还敢扯什么情谊，真的是笑掉大牙！

他也懒得跪下来装孙子，没等皇帝下令让他站起来他就自己站起来了，因为长时间的跪在地上，膝盖还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儿跌倒在地，皇帝看见他这个样子下意识的还伸出手准备扶一下。

这个动作被林祥看到了，他对此嗤之以鼻：“陛下既然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又何必做这种惺惺作态的样子，反正臣今日是活着走不出去了，您又何必呢？”

“你放肆！你还有身为臣子的本分吗？居然敢这样和朕说话！”

“都死到临头了还讲究这些?陛下，秦雄，我是多么敬重你多么忠心你，你是光辉伟大的九五之尊，我就是你脚下的泥一样的跟屁虫！别人这样说我也认了，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所在的处境，你可是为我做了什么吗？”

“当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要考量朝中的各方势力，我自然说不了什么，毕竟我有沛国公世子的位置。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你，是我命好，才能捡了这个漏，结果你，包括已经早死的皇太后都将这件事挂在嘴边，口口声声都是因为你们我才有现在的地位，你知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多恨吗！”

“你将那些不能为外人所见到的事情都交给我做，可是呢，你却又不敢全心信任我，我是真的没想到，在我满心惶恐担心是不是把事情办砸了会不会影响你的大计的时候，你居然借此想要除掉我！我挨板子的时候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时候我还在愧疚，觉得是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如何受罚都是应该的，可是陛下，对于忠心于您的臣子，您是怎么做的呢？”

“护国大将军倒是一心为国了，但是妨碍到他被您猜忌吗？我倒是乖乖的当您脚下的一条狗，但是我得到了什么？一颗毒药吗？”

“我还以为这是多么珍贵的迷药呢，没想到居然是剧毒！秦雄，你刚愎自用疑心大臣，迟早都会有报应的！”

“你闭嘴！”随着皇帝的这一声大喝，是剑刺入人身体的噗嗤之声。

林祥看着皇帝暴怒之后扭曲的表情，最后吐着血扯出了一抹解脱的微笑。

“陛下，臣就在前面等您呢，您可得快些下来陪臣才好呢！”

皇帝瞪圆了眼睛：“你在说什么胡话！”

可惜已经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了。

第31章 纨绔世子

◎1.31◎

不知道为什么, 皇帝再次回想起沛国公的那个眼神的时候，都觉得他从里到外都透露着一股疯狂，表面看上去他像是临死前最后的悲鸣, 其实和林祥相处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还是明白的，林祥此人看起来像是个软骨头一样，但是实际上就是一条毒蛇，他从来不缺耐心，做的事情都是要算无遗漏之后才会出手, 从来不会给对方留有余地反击的空子。

不过再怎么样，现在不是该如何去想林祥临死前说过的话了，他现在最应该想的是如何堵住悠悠众口。一个超品国公不明不白的死在了皇宫之中，还是被人捅死的。

这伤口都不用有经验的仵作来看, 只要略懂一些拳脚功夫，就绝对知道沛国公肯定是死于他杀。

这个时候可不是皇权高度集中的时候了，若是开国皇帝那种时期，陛下集军权政权为一体，他就算说太阳是从西面升起东面落下都只会迎来人们的一面赞同之声。

现在世家大族同气连枝根深蒂固，沛国公作为皇帝的心腹居然被不明不白地搞死在了皇宫里, 还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说是和陛下没关系估计说出来都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那些在朝堂上浸淫多年的文官一个赛一个会脑补，今天出事儿的是沛国公, 明天难保不会把屠刀落到自己头上了呀！至于这是不是杞人忧天？要是出个圣明之君也就算了，可是咱们这位陛下现在喜怒无常的，要是真的出了点儿啥事儿, 都是有可能的呀！毕竟疯子能做的事情正常人根本想不出来。

张氏这日还在准备和自己的亲亲儿媳妇儿好好贴贴, 然后计划个时间再出去踏青或者是一起赏花什么的。制定计划完毕正被彩棠伺候着要就寝的时候, 宫里急急忙忙传来消息, 居然是一向康健的沛国公在面见陛下的时候突发急症暴毙而死了？